被王承柔扶起来的王夫人还是没忍住,她问:“眠眠呢?没有与你一起回来吗?”
王承柔心里一颤没说话,孙世马上答道:“夫人,公主在华昭宫,没有与娘娘一起回来。”
王夫人明白了,这是皇上把人扣在了宫中。
晚些时候,王承柔把宫中一众留在了她的院子里,一个人来到了父母房间。
王夫人看到女儿过来,眼泪止不住,王承柔没有哭,反倒安慰起母亲。
侯爷待王夫人心情平静些后,压低声音对王承柔说:“看现在这架势,想要逃出升天是不可能了,你还是自己想开些,大江对面也不是没有希望,也许会有守得云开的一天。”
王承柔:“父亲不用担心我会想偏,我还有你们还有眠眠,如今我只求可以好好地把眠眠养大。”
王夫人闻言问:“我刚听那内侍的意思,你现在并不能把眠眠带在身边,是吗?”
王承柔点头:“李肃给她立了一宫,要封她为公主,待大婚后,我就可以常常见到她了。”
这话里的意思,王夫人听明白了,皇上现在是在拿眠眠来胁迫她的女儿。可那人如今成了皇上,她除了与侯爷一样劝王承柔,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侯爷轻叹一口气:“能篡位夺权的,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以前的国公爷就不是善茬,你此去入宫,虽被封为皇后,但还是要小心行事,这位爷的心胸并不宽广 。前日,听亭真说,赵陆现在处境极惨,别的前朝官员都被赦免,只有他,”
王承柔一惊,急问:“赵陆怎么了?”
“听说挨了酷刑,双目失明还被毁了容,人还关在大牢里呢。”
王承柔想说,不可能,李肃明明答应了她。但后一想,李肃的小动作还少吗,他暗地里告诉眠眠,他是她的父亲,那么暗地里对赵陆进行残害又有什么不可能,想想当初,他也只是答应会留赵陆一条性命。
王承柔神色落寞,她怎么可能不欠赵陆的,说不欠赵陆人情,不过是说给李肃听的,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她这份人情是欠定了。
终于到了吉日这天,比起皇上简单到都称不上大典的登基仪式,帝后的这场大婚可谓壮观。九天的时间要想做到这样极致,可见帝王花了多少心思。
吉日吉时,大婚使与大婚副使先到圣康殿叩见陛下,然后宣读纳皇后的诏书,最后带着纳彩礼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保帝候府,迎接皇后娘娘进宫。
保帝侯王霜接使者,奉制纳彩,后引其入院,正婚使宣旨,众人跪地听旨。待众人起身后,只身着大红嫁服的王承柔再次跪地,行问名仪制。
副婚使问答双方八字合仪,侯府方答后,王承柔才可起身。
帝后大婚的典礼本就繁复,加上李肃极其重视,一丝一毫都要按规制来,正副婚使在侯府里一套套做下来,时辰也耽误了不少。
终于,王承柔接过封后宝册,这套接亲礼才算完成,皇后娘娘可以去往宫中了。
李肃等在大殿廷,看着王承柔所乘凤舆,经正门进入,受文武百官的叩拜。他看着她着大红皇后规矩的婚服,被人从凤舆中搀扶出来,站在了他的旁边,踏实与满足从心里升起。
他想与她说说话,可不知该说什么,想着待大礼完成有的是时间说,却听身旁王承柔道:“当年,你与喻哲儿的大婚典礼,我还记得。”
帝后大婚,皇后是不披红盖头的,按制头戴珠冕,能挡一部分面容,但拦不住全部的视线。
王承柔偏头越过李肃朝右边看去,视线落在一处角落,而李肃则是紧紧地盯着她,听她道:“上一次的帝后大婚,我是站在下面观礼的一个。倒是忘了,如今后宫空缺,我当年所处的位置,现在空了出来。”
李肃脸色一变,顺着她的视线朝一处看去,那处确实是块空地,没有站人。
王承柔看他一眼道:“看也没有用,你该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
李肃马上回头:“你怎知我想不起来。”
王承柔收回视线,直视前方道:“我当然知道,当日我站在那里,帝后二位所有的举止、表情,婚仪的全程我一瞬都没有错过,曾想过你可否会看我一眼,但没有,你眼中只有你的皇后,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我。但是,我这个被你抛之脑后的曾经的正妻,却被这满殿的众人惦记着,她们可是一个不落地把各式各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如芒在背,那滋味……”
王承柔停顿下来,眯了眯眼:“想来,上一世我受的所有侮辱,都是拜你所赐。此情此景,我虽成了站在帝王身旁的人,但感受不到尊崇,有的只有那日的记忆与感受,物是人非罢了。”
李肃一把握住她的手:“别说了。很多时候我是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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