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
姜晓宁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问:“老师,你记不记得当初锦庭的韩老板?”
“呃,”齐修远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想起当初他在韩嘉□下的惨状,谨慎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是记得了?”姜晓宁敏锐地反问,然后说,“那天老师带我回家,当时开车的那个人,你说是他救了我,后来我跟你打听这个人是谁你总不告诉我……老师,你,你能联系到这个人吗?”
齐修远因为他提到萧厉而心情微妙,盯着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晓宁看着他,咬着下唇,神色犹疑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拿定主意,坚定地说:“老师,如果你能联系到这个人,我想跟他打听韩嘉的事。我,我现在怎么都找不到韩嘉……”
齐修远并不知道他和韩嘉的关系,现在看他的神色不对劲,关心地问:“你找他干什么?”
姜晓宁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非常喜悦,又像无限悲伤,他看着齐修远,慢慢说道:“我爱他啊。”
就算现在天上突然下起刀子,齐修远都不可能更惊讶了。他盯了姜晓宁好一会儿,还是无法接受地问:“你说什么?”
姜晓宁的神色似乎因为他的态度而黯然了一下,说道:“我和他,我们在恋爱。”
齐修远睁大眼晴,震惊地沉默很久,再开口却是问道:“姜老师知道吗?”
姜晓宁的神色更黯然,他低了低头,说:“不知道。”又急急抬起头来,“这跟他没有关系,跟谁恋爱是我的自由。”
齐修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安全都谈不上你谈什么自由?你忘了韩嘉怎样对待你——”
“那是误会!”姜晓宁打断他,急急地说,“他当时没有认出我,他……我们……事情很复杂。总之,”姜晓宁直直看着他,解释道,“我们的确在恋爱。可是他不见了,我联系不到他,在锦庭和他家外面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我没有别的办法,”姜晓宁有点难过地侧了侧头,“那天开车的那个人,是我现在唯一知道可能帮上忙的人……”
齐修远心情复杂地看着姜晓宁,然后转开脸道:“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老师,求你帮帮我,”姜晓宁恳求道,“我知道你认识他,我见过你们一起逛街,我有一次还看到他在学校门口等你。老师,我不能没有韩嘉,求求你……”
姜晓宁不断低声哀求着,齐修远摇摇头,皱起眉头道:“我不能认同。”
“老师……”
“即使我知道怎么联系他,甚至即使我知道韩嘉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齐修远坚定地说。
“可是为什么?”姜晓宁难过地大声问。
“为什么?”齐修远似乎觉得可笑地重复,“上次我看到你们两个一起出现还是他伤害你的时候,现在你就这样突然告诉我你爱他还指望我相信?”
“他不会伤害我的!”姜晓宁压抑着激动,试图说服齐修远,“他认出我是谁之后,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就连我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
姜晓宁似乎有点尴尬,说不下去,齐修远看他一眼,直截了当地问:“他在下面?”
姜晓宁的脸红了又白,最后点了点头。
齐修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姜晓宁的脸又由白变红,颤抖着声音道:“我不是因为这种事才爱他,我不是那种人……齐老师,你,您也是圈里人,总该理解这种感情。我们是真心的,求求您相信我——”
“我不相信。”不顾姜晓宁越来越绝望的神色,齐修远无情地说,“你想过没有?当初你给我打求救电话,如果我没赶到会怎样?”
“我想过啊,你以为我没有害怕过吗?”姜晓宁眼睛红红的几乎掉下泪来,但他仿佛想要证明自己的理论一样,努力地克制着,“你以为我只是因为他……因为被他迷惑就忘了那些事吗?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没办法不爱他,我……”似乎是为了控制泪意,他站起来深呼吸着。
齐修远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些话听起来这么耳熟,好像就在不久前,就在同一间屋子里,他曾经对张娟娟说过类似的话——
你以为我只是心血来潮要追求萧厉,你以为我从来没有动摇和退缩过吗?
不,不一样……齐修远皱起眉头,不能控制自己地开口道:“你的话毫无说服力。你不要忘了,他不只对你一个人这么做,同样的手段他曾经用在多少男孩女孩身上?别人叫他韩老板,做多少生意才能做到老板?我怎么放心让你联系这种——”
“我知道,我知道啊……”姜晓宁抬起胳膊护着眼睛,但是眼泪还是一直往下落, “他不是好人,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会有报应的!他一定会有报应的!我只是想陪着他……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他遭受什么报应,我只是想在他身边陪着他啊……”
这个男孩子单薄地站在那里,带着哭腔的声音明显还具有少年的特征,但那声音完全震撼了齐修远,他怔怔地看着姜晓宁,觉得这个少年的身影仿佛和自己的重合了——隔着几个月的时光和几百里的路程。
当初那个齐修远,从附属县云城的山上向下走,一路无声地念着那个名字,心脏砰砰地跳着,以为自己对于拥有一个被黑暗所滋养的生命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准备,以为自己想到了所有困难和障碍,以为自己终将战胜一切有形无形的对手,最终拥有那个人也被那个人拥有,然后带着微笑,那个齐修远满怀信心和期待拨通了电话。
“最初,你只是想陪在他身边;”齐修远冷淡地开口,就像真的在说别人的事情,“然后,你就会有所要求,你会希望他也回应你的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同时,你的要求就变得更多,你会希望他不再做那些事,或者希望他不再被那些事束缚,可只有这个是不可能的,那些事是他无法割裂的过去,是他的一部分,那些事造就了今天的他;最后,你只好痛恨自己,你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勇气和智谋,无法解救他、解救自己,然后你发现,自己除了成为他的负担,毫无意义。”他顿了顿,说,“于是你只能眼睁睁的,看他放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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