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纸笺上的梅花香味,墨都滴下来了,朱雀才心神一震,
“见信如见当面,未知将军是否安好,祖母与我皆好,佑儿亦多得卢大哥称赞,久旱之后得遇甘霖······”
“今日翻整旧物,惊觉君所赠之物皆无价之宝,定悉心栽培,望有所得”
“鸿鹄之志,当击长空,静待将军得胜归来,披甲还朝。祖母之愿,亦吾之所愿”结尾未书名,也不知道该怎么书,难道写妻朱氏,他接了这信怕是有些窃喜吧。
已过晌午,空气中有些燥热,朱雀絮絮叨叨的写了竟然有两张纸笺。
细细用火漆封了口子,这也就是一封家信,吩咐阿杭托人送去,朱雀不知道阿杭出了山庄之后就将信交到了飞鹰队手中,这封信将秘密的送往少爷手中。
“小姐,学塾的卢先生来了,还带着一位娘子”
卢先生可是醉心学堂,没有什么事都不会出来的,今日必是有事相商。
卢折当前而来,后面跟着的是一位白纱敷面白色麻衣的女子,左臂有系有黑纱,
“卢兄长,你可是不常过来,这位是”
卢折拱手见礼,女子也是微微一福。
“金霖曲氏庶六爷之女见过阚少夫人”
举度举止是朱雀万万学不来的,但是金霖曲氏,不是祖母的娘家吗?
祖母的庶六弟的女儿,那应该是叫姑姑没错吧。
“夜深天寒,姑姑请先坐,我先去禀报祖母”
少顷,外面匆匆的脚步响起,还有问询的声音
“是谁来了?是霜儿来了吗?”
阚老夫人双眼微红,脚步急促,身上只穿着简单的家常衣裳,花白的发髻未有一丝装饰,显然正准备就寝。
“祖母莫急”朱雀赶紧扶祖母缓行几步,在已经下拜的曲家姑姑面前停下。
阚老夫人用布满皱纹的手将自己的侄女搀扶起来。
“好丫头,你这是······”颤抖的手摸着这左臂上的黑纱,心中就有了预感。
“父亲在任上没了。···现在侄女来投奔姑姑”
老夫人听完心上又被割了一刀,先帝视门阀世家如芥藓之痒,大肆打压与削弱,如今的金霖曲氏已无往日之势,大厦将倾。
这个庶六弟自己出嫁时尚在襁褓,自小聪慧,得父亲悉心教养,年方十六就得中进士,初入仕途,却身体一直不大好。
“侄女三年前成婚,如今也是丧夫丧子,再失去父亲···”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
卢折在书院时曾得曲老先生照顾,与曲氏姑娘有师兄妹情谊,此番书信来往才知师妹此番沦落,孤苦无依。
“你父亲可以好生安葬?”老夫人问完侄女,听到肯定的回答才放下心来,这个年纪的人了,早将生死看淡,深知寿数乃是天命难以违抗。
眼看天黑,安排曲姑娘先在自己的院中歇下,劝老夫人也回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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