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几乎同时走进诊室之中,也同时看向坐在桌前的医生。
这医生也是个纸人,惨白的脸上顶着两坨高原红,和护士比起来,他光秃秃的头顶十分写实,这会儿纸人嘴角下撇,看看进来的三人:“是哪个要看病,坐下说说什么个病情。”
方纺鼓起勇气与纸人医生隔着一张一米左右宽的桌子而坐:“医,医生,我手疼,这两天连着打字,手腕不太舒服。”
“我看看。”医生的语气略微缓和,一双墨点眼睛直直朝着方纺看来。
方纺被它看得毛毛的,但还是强忍着不适将手腕递过去,下一刻,她眼看着那纸人医生伸出硬纸板卷成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捏捏按按:“这儿疼是吧?”
方纺被它手指一按,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道这老登借看病害我:“……对对,就是这疼,您轻点。”
她下意识看向沈浮与沈嘉乐,但两个雨衣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无动于衷,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方纺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抽了,沈浮才道:“先让它给你看看,别急。”
方纺满脸困惑,但听着大佬开口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没起来用口袋里的打火机直接给纸人医生来一下。
“你这小问题,就是手腕最近使用过度,轻度的腱鞘炎啊,好好休息下吃点布洛芬就行,有条件就再热敷一下。”医生收回自己的手,笔走龙蛇在病历本上写字。
它的手指一看就做工粗糙,不该如此灵活,但它写下来的字却飘逸灵动,灵动到沈浮接过病历本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几个字。
“行了,下一个。”医生长叹出一口气,对着话筒讲道。
方纺没想到这看诊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全程除了手被按了下觉得有点疼,基本上没发生什么其他事,仿佛这真的就只是一场普通的看诊。
“这,这就走?”方纺不太确定地扭头看沈浮。
医生听她所问,很是无语:“都给你看完了你不走还想干什么,搞医闹啊?”
“走吧,他不是。“沈浮说。
沈嘉乐没看出什么,但当即见缝插针赶上去搭话:“雨衣兄弟,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这业务还不太熟练,有点弄不明白啊。”
“我说你们几个有没有点素质,我这病人还多呢,你们要聊天就出去聊!”医生语气不善。
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骂了没素质的三人:“……”
“走走走,先出去。”沈嘉乐连忙道。
三人走到诊室外,果然看见走廊上正等着一个穿着人类衣服的纸人,他一手捂着胳膊,脸上表情像是被揉皱的餐巾纸,仿佛是疼的受不了了,一见三人出来忙冲进诊室里。
“医生也不是怪谈吗?”方纺压低了声音问,“难道那怪谈是在药房或者是收银台?”
“暂时还不确定。”沈浮指着重重人影中一个带着红色毛线帽的纸人说,“第二次了。”
方纺顺着他手指
的方向看去:“那个纸人有什么特别的吗……等等,咱们刚才是不是在挂号的时候见过他,他那时候就已经在药房取药了,现在怎么又上来了。”
沈嘉乐也回过味来:“这么说的话,这个卫生院里来来回回好像一直都是这些纸人,他们好像每次看完病后又会被重置记忆,然后再一次开始看病的流程,循环往复。”
他也看见了一个见过的老熟人纸人。
“难道这里的规则是会让每个进入的人变成纸人,然后反复失去记忆沉沦在此看病,永远被痛苦折磨?”方纺垂着眼眸思索。
“先去把钱交了,取药看看吧。”沈嘉乐说,“反正咱们三个里有病的只有你,你要是失忆了我们还能提醒你。”
方纺:“……”
行叭。
她往前走了两步,很快又停下了,“保险起见,我是不是得先把我银行卡告诉您二位帮我记着。”
沈嘉乐无情道:“也可能是把你丢在这里,我俩把钱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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