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琢收回目光,心道,真是个金尊玉贵的姑娘,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
雨势越来越大,画眉着急该怎么回去,可沈又容却出奇的安静了下来,连心都静了。
她的目光从窗外夜雨落到屏风那边的纪琢身上,沈又容看着他的身影,忽然问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知道了夫子这么多秘密,夫子若有必要,是不是也会除掉我。”
纪琢笑了,他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清越的嗓音透过屏风传到沈又容耳中。
“当然。”
沈又容心口一窒,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纪琢撂下笔,欣赏了下自己的画,虽说没能看见昙花一现,到底见了另一番风景,也不虚此行了。
“走了。”纪琢转身,径自穿过屏风,领着人去了。
沈又容没有看他,一直等他走了,沈又容才绕过屏风走到书案边。
书案上,白玉镇纸压着一幅画,仕女雨夜观昙花,昙花一现栩栩如生,连仕女裙摆下的绣鞋都细致地描了出来。
沈又容长久的伫立在画边,杜鹃劝道:“姑娘,先回去罢,你若喜欢这幅画,我将这画一道收着。”
“不。”沈又容阻止了杜鹃,她拿起画伸出窗外,雨水打在画上,顷刻就将墨水晕染花了。沈又容手一松,宣纸随风而去,很快落进泥里,被雨水打成了湿哒哒的泥浆。
画眉有些可惜,“姑娘既然喜欢那副画,何不留下来?况且没人知道,不必担心失了规矩。”
沈又容摇头,“不能留,不该留,也留不住。”
第23章
学堂里,纪琢总觉得沈又容近来练字认真了些,也不总想着糊弄了,能看得出有长进。相反的,她在学堂里越发沉稳安静,每日只同几个姊妹说话,按着点上下学,规矩得近乎木讷。
连沈清妍都察觉到了不同,问道:“阿姐,近来心情不好么?总觉得你懒懒的,不爱说话了。”
“是么?”沈又容翻着一本书,无所事事的样子。
沈清和道:“有,我也觉得。”
沈又容只笑了笑,不说话。郭雪竹刚从纪琢身边回来,闻言哼了一声,道:“又容妹妹每日只用做个富贵闲人,能有什么事?”
沈又容眼也不抬,“雪竹姐姐每日倒是忙,夫子跟前侍奉过,又要往哥哥们的院子里逛一逛,连杜鹃每一日也不必走这些路,雪竹姐姐也不嫌累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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