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多数都喜欢那些温柔贤淑、通情达理的女子,要是让他不喜欢,无非就是让自己看起来不淑女不文静,比如说,呃,说话粗俗放纵啊、举止鲁莽随意啊……还有好多,你可以自己发挥嘛。”
我说到后面自己先心虚起来,要是萧老爷知道我是这样帮他“教导”他的宝贝女儿,是不是要冲过来扒我的皮啊……
“嗯,这个主意好,要是他不愿娶,爹再怎么逼我也就没有用了。”萧瑶却不但没反对,反而兴奋得不行,见外面的人还在催,想了想便起身往外走:“我待会儿要好好准备一下,就不信他还敢娶我……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萧瑶出去的身影,我只觉得背上开始冒冷汗,她肯定想不出什么好招,先同情一下那个可怜的公子吧……我还真是损人不利己,出这种破主意干什么,没事找事,只求老天保佑别让萧老爷知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见现在天色还早,又已经穿戴整齐,我不想再到床上补觉,便又跑到荷塘边的曲栏上看风景吹风。却见清晨的荷塘别有一番韵味,此时湖面悬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般的白雾,碧绿的荷叶和粉嫩的荷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近处的荷叶还能看到凝汇在叶子低凹处的晶莹露珠,淡淡晨光下衬得周围景物虚幻缥缈,如同仙境,空气也格外清新透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鼻息间满满的充斥了清新的荷香,沁人心脾。享受着清晨的美景香气,我看得赏心悦目,却渐渐有倦意袭来,竟靠坐在栏杆上睡着了。
………
南宫离带着药来到若瑶住的小院,却被婢女告知若瑶又一个人到荷塘边去了,便带着药往荷塘走去,远远看到九曲回廊上那抹淡淡的身影,南宫离心里蓦的一动,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等走到若瑶面前,却见她半靠半躺在斜栏边,一手撑着下巴,似乎是睡着了。怕她这样睡着沾了早晨的寒气,南宫离便放下手里的食盒想摇醒她,然而回身走近后又见她只才过肩膀的青丝没有挽起,随意别在耳后,散落肩头,在晨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白皙脸颊因为熟睡而染了浅浅的红晕,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如以往般俏皮狡黠。
南宫离看着眼前人的睡颜不由顿住脚步,忘了要去摇醒她,却是看痴了。
他之所以借着生意上的理由一直不离开熹国,就是希望能等到若瑶来熹国找小朗,希望能再见到她。他知道若瑶前时是在扈国,也知道她曾写信给小朗报平安,所以他坚信她一定会来,所以他很有耐心的等,然而他却不曾想终于等到再次见面时,看到的竟是伤得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若瑶。
他和小朗拿着她的手链找到医馆去的时候,小朗看到床上全身是伤裹着绷带的若瑶差点要晕过去,而他要不是看到她手上那古怪而熟悉的“手表”,恐怕也是不敢相信那毫无生气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丫头。
等把若瑶接回萧府他亲自替她治伤时,更是觉得心如刀割。她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各种各样的伤口,或鲜血淋漓,或红肿淤血。救她的猎户说是在山崖斜坡底一块大石头后发现她的,这些伤显然是滚落山崖的过程中弄上的,据说当时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小城里的医馆简陋怕出人命才急忙送了到京城。她身上最严重的伤是后脑的撞伤,大概就是撞上了那块石头。他起初日夜不敢闭眼守在床边,就是怕她会这样一直睡过去不醒来。
万幸她终于醒了,却又记忆全无,也没有了先知的能力。他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是喜她度过难关清醒过来,还是悲他被自己最牵挂之人遗忘?思绪复杂之间,他只能逼自己什么也不想,只专心为她治伤。
伤好后萧老爷认了若瑶做女儿,他暂时不必再担心她日后的去向,而若瑶伤好之后记忆虽然没有恢复,性格脾气却和以前一样,也依旧和小朗和他很亲近。于是他心怀侥幸的安慰自己,也许若瑶没有了记忆,并不是件坏事,也许他和她之间,可以重新开始。
可昨天若瑶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让他如坠冰窟,心寒入骨。他原以为重新认识可以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前她只把他当作朋友,如今即使没有了记忆,她也只是把自己当作亲近之人,像哥哥一样的人。那“哥哥”两个字刺得耳膜生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无缘吗……
视线落在她刚过肩膀的乌发上,南宫离不由更加皱起眉头。若瑶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曾遭遇何事,他便也无从得知她和自己分开后的经历。若瑶曾经长及腰际的秀发,如今怎么竟只过肩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是不能轻易剪短的,他知道若瑶并不在乎,她说过她的那个世界剪发是习以为常,可在这里,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才剪短头发,是自愿,还是被强迫?
还有她和祁慕萧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祁慕萧一直以来都是不肯答应他爹帮他按排的婚事,这次从扈国回来怎么就破天荒地任由他爹安排了和萧家的联姻?而若瑶又在祁萧两家婚期将至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熹国,难道是知道了祁慕萧的婚事才匆忙赶过来?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数不胜数的疑问只扰得南宫离头疼,他知道祁慕萧从扈国回来后就一直在熹国忙祁家的生意,也知道婚礼亲迎之日不只是萧瑶这个新娘消失,连新郎都没有出现,两个新人同时逃婚才使得婚礼被迫取消,择期再办,他更知道祁慕萧现在闲空时常常一个人呆着借酒消愁,完全不似以往风流潇洒的样子。
他总觉得是祁慕萧答应和萧家的婚事负了若瑶,所以若瑶才会只身赶来熹国,可祁慕萧的状态和行为却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万分。若瑶伤好后,他和小朗因为生意也和祁慕萧见过好几次面,小朗和祁慕萧互相并不认识,而他虽然没有追问祁慕萧答应婚事的原因,却也刻意不让祁慕萧知道若瑶就在萧府。
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他只和若瑶说祁慕萧是她的朋友,平日也极少在她面前提及祁慕萧,他希望若瑶能恢复记忆,可想到她会记起祁慕萧他便又辗转难眠。矛盾的煎熬实在难以忍受,他到底是应该让若瑶继续这样简单快乐的当萧府的大小姐,甚至阻止她日后恢复记忆,还是告知祁慕萧,让他共同帮助若瑶想起遗失的过往呢……
南宫离凝神皱眉,恍然不觉时间流逝,突然却见睡梦中的若瑶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一双明眸看到站在面前的南宫离后,她脸上立刻漾起灿烂的笑容,欢快叫道:“阿离!”
一如往昔的亲切呼唤,南宫离心神一晃,正要上前,却又听到她笑着说:“我想起来了。”
…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身上突然觉得有些凉意,大概是早晨的湿寒气重,我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便醒过来。却见南宫离正站在我面前,皱眉不知在思索什么,我不及多想,迫不及待要告诉他喜讯,便笑道:“阿离,我想起来了。”
南宫里本欲上前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神色却越发复杂,我不明所以,跳下地上前去拉他:“我想起你和小朗了,你不高兴吗?”怎么看到他眼中有失落惆怅的表情……
南宫离似乎是回过神来,继而恢复温润笑容:“怎么会不高兴,不过昨天你都还没有想起来,今天在这里睡一觉就想起来了?早知道该让你早些来这里睡……”
“阿嚏!”
南宫离话还没说完我就打了个大喷嚏,他眉一皱便拉我坐下,又仔细打量我的衣服:“穿得这么单薄却跑到湖边睡觉,虽然还是夏天,早晨的寒气还是很重,伤才好又着凉,你身子怎么受得住?”
“没事没事,最多是感冒而已。”我不在乎的摇头,急着要继续往下说:“我刚才睡着后,就好象做梦一样,陆陆续续就想起以前发生的事,可基本上都是你和小朗跟我说过了的,到了你带我走到崎山,我要去洗澡,之后的事就很模糊了,洗了澡以后我迷路了,然后好像遇见了一个人,记不起是谁,之后到过江南,又回了京城,再不知怎么的到了扈国,然后哗啦一下又跳到我受伤清醒在熹国了。只有很简单的大概轮廓,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你还知不知道更多的,说不定你说了我就能想起来了。”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可后面的模糊记忆,仿佛心里有个地方被重石压住,撬不开,想不起来,让我迷惑不已。
南宫离听着神色又复杂起来,等我说完便问道:“你只能记起遇见祁慕萧之前的事吗?后面的都不能想起来?”
“祁慕萧?他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可记起来的内容里面没有这个人啊……”
“你之前不是救过他吗?”
“救人?……哦,我只记得下灵山时救过一个人,不过不知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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