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不明就里的尉迟尹急忙冲进去,却见若瑶坐在床上泪流满面,情绪激动,地上是被扔出来的枕头,而赫连漠云则远远的站在桌旁,满脸尴尬难堪,但更多的却是愧疚和疼惜。
赫连漠云临上战场前,终于还是找尉迟尹谈了一次话,他了解到鸿妍的情况后倒没有立刻有所表示,既而又说了些有关若瑶的往事。赫连漠云那天不知说了什么刺激了若瑶,才有些起色的她又迅速回到之前的状态,甚至更差,神情空洞得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尉迟尹和军医都束手无策,也因此一直埋怨赫连漠云,然而等赫连漠云和他说完那番话奔赴战场后,他的心里便只剩下苦涩和无望了。
他从来不知道,若瑶和赫连漠云,和那个祁慕萧,竟是有这样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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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玖月同学“身体违和”;所以后两段就暂时改了视角哈……
寂灭
在军营里休养了几天后,尉迟尹便带着我返回都城了。本来身子就已经很虚弱,再加上将近一个月的车马劳顿,回到王府时我已经几乎面无人色了。
在军营里我精神几欲崩溃的那几天,我只觉得周身围绕的依旧是那天修罗地狱一般的血腥战场,眼前时时会浮现残肢尸体和王奇的惨状,心里愧疚恐惧混杂,几乎不能合眼,见了食物也只会作呕,幸亏尉迟尹和麝烟一直陪着我寸步不离才熬过来。返回都城的路途中尉迟尹也是同车同寝细致照顾,还吩咐把他房里的日常衣物用品都搬到了我的琉璃阁,方便他以后住下照顾我。
我自从那日在战场上受了刺激后就很少再说话,即使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噩梦连连,可对周围的人事也都完全提不起兴趣,仿佛厌世一般,对什么事都不想关心,觉得生活似乎已经没有意义。这样的状态,也不知是因为在战场上看到了过多的血腥杀戮和王奇的惨死,还是因为漠云那天和我说的那番话——
“……若瑶,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我那天的做法实在是伤你太深,我很抱歉……可猜到你是被尉迟尹派人劫持到扈国,我首先想到的竟不是要救你,却是为了维持泽国和扈国的联盟,为了保证自己达成目的而选择了假装不知道,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当初你坚持拒绝我的原因,我终究还是更看重自己的野心……可我想尉迟尹对你也是极好的了,你为何还要执著于祁慕萧,我不信你不知道祁家已经向熹国的萧家送去了聘礼,连婚期都已经订好了,祁家已经广发喜帖,就在下个月初……我虽然对不起你,但终究还是希望你能幸福。既然祁慕萧负你,而尉迟尹又如此爱惜你,何不珍惜眼前人……”
我已经没有办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了,是不是心痛到极致后已经麻木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尉迟尹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吭声,随他安排。虽然我知道他很担心我,知道他对我的情意,但实在提不起任何精神说话,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整天不是愣神就是发呆,感觉自己和个活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回到王府的第二天,尉迟尹一早就进宫去见尉迟桓,我只赖在床上望天不愿动弹。想想自己现在的状态又不由得嗤笑自己,想起那天送别军队上阵时还口出豪言要敬英雄,祭亡灵,自以为战争和在电视上看到的不会有太大区别,可真到了战场上一趟,竟是如此狼狈,才真切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懦弱。心生厌恶时甚至觉得王奇救我是冤枉,他这样的男子汉,就算是捐躯沙场,也不该是为了救我。也不知道那日还有多少不知名的士兵是为了我而死去,心中的愧疚始终无法释怀,想起还在前线的刘大全他们,不知是否安好,眼里便忍不住湿意泛滥。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发了大半天的呆,麝烟拿着什么东走了过来轻声问道:“王妃,这是祁公子在我们出发去边城前差人送来的,管家见这里忙着收拾行李就没有马上送过来,也是昨天我们刚回府才送过来的,您是不是要看看……”
那敏感的三个字刺得我不由扭头看去,麝烟手里拿的是一个不大的锦盒,打开盒盖,却见盒里只放着一个更小的锦盒和一幅卷轴。
徐徐拉开卷轴,我惊讶失神——那做工极好的卷轴里裱的却是我住在曲沪别院时,用来练字而默写下的《洛神赋》。我早就忘记了这些随手写下的习字纸张,可这些让我汗颜的歪扭字迹却显然一直被人细心保存,没有一丝破损。
忍住心里的波澜,我颤着手打开了那个小小的锦盒。红色丝绒上,静静躺着一个精致无比的银质指环,确切地说,应该是一枚求婚钻戒,因为它的样子,完全是照着我当初和祁慕萧描述的戒指模样制作的。
“啪!”
装着戒指的锦盒摔到了地上,戒指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戒指上那颗晶莹的钻石反射着日光,透出彩虹般的华美色泽。
然而那七彩光芒却刺得我眼睛生疼,流下来的泪水滚烫滚烫,几乎要把我的皮肤灼痛,可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蜷缩成一团,肩膀剧烈抽动。我只知祁慕萧是在扈国又呆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离开,却不知道他曾送了这样的东西来,这枚戒指,难道他是在等我最后的回答吗……可我却丝毫不知,他是心灰意冷,才答应那门婚事的吗……要是这样,那究竟是他负我,还是我负他……
蓦然惊醒,却发现已无法挽回。下个月初……等不到三年,终究,还是已经错过了吗……
“王妃……”麝烟捡起地上的戒指,看我这样彻底没了主意,想安慰又不知该说什么,拿着锦盒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哭不出眼泪,脸上泪痕已干,只盯着床柱子发呆。门外传来尉迟尹的声音,麝烟急忙迎过去:“王爷,是这样,祁慕萧祁公子曾差人送了这些东西来,只是被耽搁了没及时送到王妃手里,刚刚奴婢把东西拿给王妃看,王妃就……”
尉迟尹已经走到床边,看了麝烟手里的戒指和洛神赋半晌不语,让麝烟收拾了东西退出去,房里便只剩下一片寂静。尉迟尹立在床侧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是黯然的叹了一口气,轻轻坐下——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这样的……国宴那时我其实也察觉到你一直留意祁慕萧,本来以为你也只是欣赏他文采非凡,而且又都是同乡,所以那时才想邀他到王府,可谁知你们竟是……如今他将娶他人……虽然不知情,可不管怎样,这是我和皇兄一手造成的,我……”
“婚宴,在准备了吧。”我没有移动目光,只盯着床柱喃喃的说出一句,好久没说话,都觉得不习惯了。
尉迟尹见我说话,竟一时没反应过来,诧异神色一闪而过,愣了一会儿才无措的解释:“若儿,果然你是会知道……赫连丞相已催了好几次了,想来还是不知实情,皇兄便打算借前日大捷,战事告一段落为由,举行婚宴,也是犒劳军士……只是一个形式,你若不愿意,自然不会勉强你的,找个人替身也就是了……”
我歪头看他,见他神情有些焦急,或许是怕我不高兴,但说到后面已经隐约有伤痛的味道。我便勉强扯了扯嘴角,拿起身边的凤剑,学着他曾经的动作,握住剑柄,剑身垂直朝下,送到他面前——
“我已经,拔不出来了。”知道婚宴在准备,也不过是早上麝烟说漏了嘴而已。
尉迟尹看看凤剑,又抬头看我,神情由开始的诧异不已却渐渐转变为了然:“若儿,你至今还是认为我是为了你先知的身份……其实到了军营后不久皇兄就已经派人送来消息,说托管在宫里的水镜无故碎了。我并不了解太多关于血灵珠和水镜的事,但多少也知道它们和司命一脉有些联系,可见你一直没有异色,也就一直没和你说……你是不是,并不知道此事,已经没有司命先知的能力了?”
水镜竟碎了……难道是血灵珠消失了,水镜便也追随而去吗……
“赫连漠云和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也包括……你已不复完璧……可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只要你愿意,你之前的经历,我都可以不在乎的。”
见我垂目不语,尉迟尹又急急补充,目光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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