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的犯婢,竟敢如此轻慢无礼!真是罪加一等,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老实的!来人啊,给本官用刑!”其中一个官员见她这样的态度已经先勃然大怒的叫起来。
檀紫衣轻轻一抬手制止:“各位大人,可否卖本相一个人情,让本相单独审理这丫头,若各位信得过本相,让本相全权处理此案,本相保证,三天后一定可以让此案完满交禀皇上。”望着蜷缩在黑暗角落里那抹若隐若现的娇弱身躯,黑暗中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瞳似萤火闪烁,带着执拗一瞬不瞬的看他
这桩阴谋毒杀皇族血嗣的案子,不但攸关到宫中最尊贵的身怀六甲的贵妃,还与当今太子有牵连,表象上更与位高权重的将门世族沈家有千丝万缕,任何一方都不是他们能随便惊动的,这是桩棘手的案子,要不是皇帝金口亲下旨,不会有人想要接手这样的一块“烫手山芋”,现在有人主动担下这责任,其他几个奉旨审案的官员无不心头暗暗窃喜。
假意推辞几句,那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侍郎同御史中丞就顺水推舟的把案件全权交到了檀紫衣手上,寻思着,檀右相手段犀利,当年太常卿舞弊一案,牵涉如此广,案件隐藏如此深,也能让他完美的审理解决。现在这件错综复杂的案件交给他,应该也可以如期圆满审结,就算不能破案,以他的身份和皇上对他的器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处置,无论破案还是不破案,他们都可以置身事外,也无须得罪与案件有关的那些天家贵胄。
想来想去,还真是只有身为右相和檀贵妃亲弟的檀紫衣,才是审理这样复杂的案件的完美人选。
其他人全都离开了天牢,狱官犹不放心的道:“右相大人,要不要下官留下来陪您?这。。。。。。下官怕这犯婢会。。。。。。冒犯了大人您。”
“不必,她到底是本相府上的旧仆,应该不会对本相不利,你先出去,有事本相会唤你。”檀紫衣定定看着角落里的人影头也不回的说。
狱官扫了眼蜷在黑暗中的犯人,不敢违逆右相的意思,不再多想,出了门,交代几个牢吏小心守好,注意听里面的动静,要有什么不对,立即冲进去救出右相,千万不要令这位大人有丝毫损伤,自己也握刀打足精神的亲守在牢外几米处。
小茵象看戏一样冷眼看着眼前一幕,直到牢中就剩她和他两人,由始至终,她不曾动过,就这么坐在角落,一双眼冷冷的看着他,像是坐化成了雕塑。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里痛得有多难受,他每说的一个字,就象一把把薄如纸的利刃,又快又狠的插入她的心,伤口的痛很缓的蔓延而出,却是异常的清晰,痛彻入骨的令她灵魂也在呻吟。
他站在那里很久不曾改变过姿势,背手,微垂首,一肩闲淡,牢门栏外透出的弱光在他身周旎浸出一圈微淡的光晕,隐晦冷涩,愈显逆光的身影难窥形容。
他望着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看着他,同样亦看不明他的神情,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看清过他,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情殇,这样的罹难。
时间过了许久,他终开口问:“你不问?”
闭眼咽下那口疼彻心肺的哀,她睁眼冷笑:“问什么?”
他不答话,只是优雅的踱步走近,弯腰,似乎想要看仔细她,一只温暖的掌伸来,扶住她的肘,将她轻轻的拉起,她没有抗拒,顺着那力度站直,站在他咫尺的距离。不曾意外的,温柔而又有力的掌,依旧是记忆中的熟悉,只是,现在这样的温暖却再也不能抵达她的内心,反而是令她心中悸惧生寒。不久前,他亦是这样扶着她,力度把握得不松不紧的刚好,他永远能把任何事情做得这样分寸刚好的合适,哪怕是小到一个搀扶。
他微俯身靠近她,昏暗的光线里,可见的是他美好的面部轮廓以及寒星似清冷的瞳,那样的亮,却又是那样的幽深难见底,他温煦的气息环绕在她的脸侧,宛然情人间的低呢:“小茵,你不问?”
旃檀香雾霭般的低沉笼罩,让她觉得呼吸困难,手下暗暗握拳,她努力抗拒着这股窒息的压迫感,转眼看咫尺外的那张脸,这样近的距离,她却看他愈加模糊。
“问什么?问你是否真心喜欢过我?我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愚蠢又无益于我现在的处境,喜欢还是没有喜欢过,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问到了又怎么样?不过是徒增悲伤,也只会让自己更可笑。”小茵锁住脸侧那双深邃炯炯的眼睛平静的道。
“还是要我问你为什么选择我来做牺牲的棋子?这么多的人,为什么独独选择了我?我也不会问,因为我知道,你少年入仕,能一路平步青云,行事自然有自己独道之处,选择以我为谋,自是有你自己的斟酌计较,我又何必去问?问了你就会改变初衷吗?就能改变我必死的结局吗?你说对吗?到了现在,我决不会再做无用的事,说无用的废话了,面对现实,该做的是什么,我很清楚。”她忽莞尔一笑,那笑里却是无尽的凄凉。
幽黑深沉的眼眸,看不到一丝温度,也看不到一点情绪,他抬手,以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耳边的发丝:“可是已经晚了,小茵,已经晚了。。。。。。”
心渐升凉意,晚了吗?是晚了,她觉悟得太迟,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放弃,哪怕是站在断头台上,只要刀没落下,她就不会放弃!
“紫衣,虽然我不问,但我是有感觉的,我知道你是曾经喜欢过我的,那天的神武湖之游,你的表现不是假的,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选择放弃我,可是,我相信那天的你,在那一天至少是喜欢过我的。”她半垂下眼轻声道。
“曾经喜欢过。。。。。。”檀紫衣低低的重复这几个字,眼色闪动,掩在黑暗中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就算那几个字也是说得模糊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平直而刻板。
手心沁出汗湿,她紧张的心跳在这静谧的牢房几乎也可以清晰而闻:“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也接受自己愚蠢所造成的后果,只是,紫衣,我不能到死的那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我要知道,那落子果你是用什么方法放进去的,那罐一直由我抱着不曾离手。。。。。。我想要知道,紫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寂静黑暗的牢内,除了两人一起一伏的呼吸,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精钢牢门上的栏杆透出的几道昏黄的光柱跳动了几下,明暗微晃,犹如她心中的希望以微薄之力在挣扎,在努力,为生而已。
“呵呵”他忽然笑出声来,小茵的一颗心顿时沉下谷底,他的手轻浅的拂过她的颊,似揶揄又似赞褒的缓声道:“小茵,你很聪明,真的很心巧有慧,瞧,你懂得象现在这样试图以情来惑我,乱我,想要知道最关键的真相,可是还不够,这点心智还不足够救你自己,小茵,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你刚不是说了吗?不会再做无用的事,怎么现在又自食其言了?”
愤怒的一把推开他的手,她退后几步,咬牙切齿的道:“为什么不做?要我放弃所有的努力就这么等死吗?”
不以她的态度而怒,他漫不经心的掸掸衣袖:“你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吗?小茵,难道你的聪明没有让你看清现实?现在你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不是白费心机的想怎么自救,那是不可能,你能做的就是——认罪。”
“檀紫衣,你真是太狠了!”她气得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可是不能服软,不能示弱,她倔强的忍泪反笑:“我真是笨,你若不够狠,怎么会年纪轻轻成为居国辅相,要上位,必要心性比任何人还要狠,还要绝!”
他不言,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幽暗的房内,他现在所站的位置,让她除了他逆光的疏离冷漠的身形外什么也看不清。
半晌,他才没有任何情绪的道:“小茵,你的结局是无法改变的,放不放弃是你的事,我只是要告诉你,认罪,你在行刑前至少可以享受生命里最后的平静,可以不用受皮肉之苦,若坚持你所谓的希望和自救。。。。。。要知道,居国天牢的酷刑不是你能想象的。”
“你要挟我?”她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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