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魄道:“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状况。原以为我俩寄存在一个寻常南瞻女孩体内,哪知主人竟然……哈,我看得出,玄松在悄悄干一件事,他在使劲把脑门上的妖王名头擦去,擦了可使劲了。”
玄松魂急道:“……擦什么擦!我,我就是有点怕。”
雪琴魄道:“你怕什么呀?”
玄松魂道:“怕她,怕戚灵,怕长戚,怕这个主人。”
戚灵暗笑:“因何怕我?”
玄松魂叹道:“原先,主人体内存入土灵之力,我还觉得无所谓。但主人突然成了风皇,我好怕主人挥挥手,把我俩从你体内吹出去,风灵之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雪琴魄愣道:“吹出去?!”
戚灵道:“的确。”
雪琴魄也着急了,“主人求求你,肉麻的话雪琴也不会说,总之千万不要把我们吹走。一旦那样,我俩魂魄无处依存,也就灰飞烟灭了!”
戚灵道:“放心,我怎么会呢。在我此生最黑暗之时,是谁陪着我渡过难关呢?又是谁救我于存亡之际呢?玄松、雪琴,我虽为长戚,此生亦是戚灵,有你们在我心底,看着我这颗树苗一点点长大,不更该欢喜么,何必畏惧呢。再说了,正因我是长戚,我又岂会放任你二人魂魄飘飘荡荡孤独无存呢?我答应你们,定会给你俩最好的安排。”
※
九玄三极宫在西牛大洲极西之地,又名九玄宫,传闻远古之时有四位灵君为镇压天星避尘,并试图阻隔减缓业海之力,因而在避尘天坑上面修造出这么一座圣殿。
不过,圣殿只是美称,恰如其分的说,更如同一座死寂荒城。
若从上空俯视,这圣殿前面,两千余里尽是凄凉的荒山大漠,偶当风至,吹落一堆黄沙,山丘石壑才会露出半截水藻色藤蔓,藤蔓长着触手,手心又生了各种兽头,兽脸上还密密麻麻都是针眼,从中钻出许多鸟羽残根。一眼就看得出,这是因业海而催生的异变生灵,非人非兽,非禽非草,像是万物躯体的大杂烩,所以无论妖族还是人族,见到此种生灵,都深感丑陋恐怖至极。
不过如今这种古怪生灵早已枯死,皮肉干枯毛发萎黄,淹没在茫茫沙碛间。
然而仍有令人细思极恐之处,千里荒漠在不断流动,那底下是否还埋存有其它被业海弄得面目全非的活物呢?
无人知晓。
戚灵、白酉四人凭虚御风,在半空,遥遥望见茫茫山岭沙海,各自感叹,这种鬼见愁的不毛之地,也就只有九玄宫的巫师们心甘情愿前来涉足。
面对跫声不响的枯寂野岭,戚灵嘴里还轻轻哀叹一声,等到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加快速度,此刻所驾驭的风,与南瞻清微派御气凌空之术截然不同,也与那大地契约带来的土灵之力殊为迥异,她稍稍动心起念,千里路途须臾便能行尽。
这便是独属于长戚的咫尺山河之术。
山坳间,一座惨白的宫殿。
前后左右四座密不透风的石宫,十字攒心,中间拱起石顶,顶部立着一块巨型石碑,却因年代久远,风化掉了所有碑文,此刻天色尚亮,石宫正门遥遥可见,四面洞开着。
戚灵望了眼四周,近处山野葱郁如常,甚至有小型走兽出没,但却没有其他房屋殿宇,也并无人烟,天穹浮着厚厚云团,唯独头顶豁出一块,乍看之下,像是天空被砸出一个圆洞。
她跟在绯红女使身后,白酉与徐健在前,从东南门缓缓走入。
迎面而来的有一堵影背墙,绕过此墙,是条空旷无比的幽深走廊。
里头没有一盏灯火,却遍布着青灰色幽光。
好似长夜月华,照在浅海处的海底。
这幅景象,令戚灵觉得熟稔不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唯独这条幽深走廊没有任何改变。
四座石宫分别是四位灵君所建,而后合归一处,这里便有四条走廊,皆通向正中心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室。
虽说不透风,却透着青灰色光芒。
绯红女使突然停住脚步,突然道:“咦,怎么没人呢?桑姑不是该在这里等我们吗?”
她这话,倒提醒了戚灵与白酉。
九曜之战后,巫师桑姑选择独自回到此处,留下绯红女使照看戚灵,并约定日后在此汇合,然而九玄宫内唯有四条大走廊,里头并不昏暗,却见不到任何活物。
绯红女使猜测道:“那就是我们比她还先到了!既然是九玄宫的巫师,往来南瞻万里之遥,必定有巫师们所熟知的道路,他们不会经过金刚山的话,也许绕远路了。”
绯红女使回音荡荡,格外空灵。若是有人在,听见了,也该出来相见。
在戚灵的印象中,桑姑不像是积郁在心想不开的人,更不会因白酉的西行而负气爽约,毕竟所有巫师都梦寐以求接近避尘,探索业海之源,既然桑姑许诺一定赶往九玄宫,她又有龙族血统,只会绕金刚山而行,所以要么走北部绝枯岭,要么南下格虎城,但至今她仍不在这九玄宫中,又会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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