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沈瑜还是决定把他暂时带回自己的住处。
喂了解药,等他醒转过来再说。
不过……
许是她先前的昏睡决下得太猛,谢翕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夜色昏昧。
她守着一盏小灯,喂了他好几颗清心凝神的丹药。
而后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的小案短榻前,翻起了之前没读完的话本子。
火烛噼剥一声。
她揉揉有些发酸的颈子,从话本子里抬起头。
正对上榻上少年幽幽转醒,安静凝望她的一双漆眸。
少年现在衣衫凌乱,躺的是她的床,盖的是她的被子。
就连唇间身上,都沾染了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梨花甜杏香。
一时无话。
到底是她先开口。
柔和的灯影下,沈瑜抿住唇瓣,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他,“那个……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中了催情香?”
幻生·魔头少年时(七)
对面的少年被她问得沉默了一下。
很快,漆黑的凤眼轻轻凝住她,话语间似乎有点儿愧疚不安,“对不起,观荷师姐,我不该……咬你。”
不仅咬了,还像狗一样伸出舌尖舔她,冰冷粘腻的蛇尾甚至淫荡的要往她裙裾里头伸。
谢翕垂下眼眉,温柔清冷的神色下掩盖住陡然汹涌的杀心。
他中催情香,本不是她的错。
不该算到观荷头上。
可那又怎样?
如果她没有擅自闯进来,就不会看到被催情香折磨得像狗一样的自己。
那个对着她摇尾求欢,露出了放荡下贱的一面的……可怜贱种。
所以
那只是凭着肤浅善意就靠近他的观荷师姐,要像从前凌·辱过他的那些人一样,必须死了才可以。
沈瑜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然一定会愤怒的把人从温暖榻上赶下去,再小跑着重重关上友善的大门。
和他来个再也不见。
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虎口脱险之后,对于伸手帮了自己一把的人,不说多么感动,起码也应心存一点儿感激或愧疚。
但她忽略了,谢翕这个人和旁人不一样。
他的心肝脾肺肾,没有哪一处是不黑得掉渣的。
“师姐。”
少年的目光朝着她,声线柔柔冷冷的,像玉。
“啊?”
“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沈瑜想了想,很是坦诚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们最后也没有……
你放心,只要你不声张,今日之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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