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大少夫人的悬尸处,李佑并不急于解下勒住她脖子的绳子,而是伏身于那根树枝上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后才小心翼翼地伸了胳膊去够她的尸体。看着他们如此费力谨慎,我不由想,若是大盗的话,只怕一个纵身就能上得那枝上,再一个纵身便可安全落回原地,岂用如此大费周章?!
嗳嗳,这个时候我怎么会想起他来!只不过才三天未见……忽然一句诗掠过心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得了,面对着一具诡异死亡的尸体,我还儿女情长个什么劲儿,真是有够无厘头的。
于是偏脸去看身旁的田心颜,却见她望着岳清音已经痴了,腮边挂着不知何时由眸子里滑下的泪珠儿。心中不忍,掏出自己的手帕悄悄递过去,她也只呆呆地接了,根本顾不上去想除岳清音以外的任何事。
这厢狗官已经开始展开询问,诸如谁第一个发现的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当时可看见现场还有没有其他人或其他可疑的现象等等,我便不动声色地抻直了耳朵细听。
还未听出个所以然来,那厢大少夫人的尸体已经被运了下来,老夫人颤巍巍地便想凑上前去,被狗官拦住,道:“老夫人先且莫急,请着人找块布来铺在当院地上,待下官检查完毕再安排不迟。”
老夫人只得命下人取了一块白布来铺于院子的大理石地面上,衙役们便将大少夫人的尸体平放于上,岳清音走上前去,众衙役自然而然地退后,给他让出一定的空间来,看上去似是对这位冷面仵作既尊敬又有些畏惧。唯一敢冲破岳仵作气场迈入圈内的只有那狗官,见他一撩大红袍的下摆,同岳清音并排蹲在尸体身旁,都低了头看,从两人异常和谐登对的背影来看……啧啧,还真是有断臂山的潜力啊……难道岳哥哥对田心颜这样的美人都毫不动心的原因就是这个?……胡胡胡,有内容。
见老夫人在众丫环的搀扶下也凑了上去,我便借机跟着一起立于狗官和岳清音的身后,探头探脑地去看那死状恐怖的大少夫人。幸好我对她本就没什么好感,不必对她的死施与同情,同样,我若死了也无需他人来同情我,生生死死虽是无常却极平常,平常事,平常心,平常处之就好。
听得狗官低声问着岳清音道:“可能看出具体的死亡时间么?”
岳清音道:“难以推断。尸体被雨水淋过,影响到尸温降低速度的快慢,若盲目下判断的话,偏差在一至两个时辰左右。”
“即是说,尸体死亡时间当是在前半夜,再往准确处说便不好确定了……”狗官望向死者狰狞的面孔,又问道:“致死原因确为勒住颈部窒息而亡么?”
岳清音先未作答,只是捏起尸体手腕,仔细看了看她的手部,又看了看她脖子处被勒得发紫的伤痕,而后沉声道:“确为勒住颈部窒息死亡无疑,然而却非吊死,在其被挂上树之前便已经被人由身后勒住致死,其指甲内有皮肤的碎屑,脖子处亦有被抓的浅痕,可见是被凶手突然勒住后情急之下想去拽脖子上的绳子,从而抓破了自己的皮肤。”
唔,这么说,大少夫人是遭杀害之后才被凶手挂到树上去的,其目的何在呢?
岳清音低了头继续检查尸体的其他部位,围观众人大气也不敢出,齐齐盯着他修长的手毫无感□彩地在死者身上左捏右摁,令我忍不住替他未来的老婆担心,这岳哥哥在衙门里捏完了尸体,晚上回家上床又捏她……
一时尸检完毕,狗官请老夫人着人备了两间屋子,一间先将大少夫人的尸体妥善放置,由一名衙役看守,另一间做为临时审讯室,挨个儿将府中相关人员叫进去展开询问。
虽然知道狗官这么做是怀疑凶手还有共犯——毕竟能做到将尸体挂在高高的树上不是件易事——怕他们相互之间串供,是以才特设房间单独询问,但是如此一来我便不能借机窃听到相关的案件情报了,真是气得我牙痒。
无奈之下只好待在院子里,狗官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迈出这院子半步,另外府内其他各院也已被众衙役看守起来,所有人便只能在院内活动。
岳清音进了停放大少夫人尸体的房间,似是打算再做一番细查,见身边的田心颜痴痴地望着那房间紧闭着的门,我便低声向她道:“心颜姐姐,你同家兄也有些日子未见了,不若灵歌去唤他出来,你们说说话儿?”
田心颜连忙摆手,低着头小声地道:“如今……我还有何话可说?过去的一切……都只当做是场梦罢。”
唉……若她当真能这么想倒也好了,就怕她郁结在心,折磨自己。终归她已嫁作他人妇,岳清音对她也本无情份,与其藕断丝连,不如当断则断。于是我也不再多说,只对她道:“既如此,姐姐且先回房歇歇,灵歌去同家兄打个招呼。”
田心颜舍不得进屋,只道:“我在这里站站,你且去罢。”
来至那临时停尸房前,守门的衙役认得我,是以只冲我点了下头,侧身轻轻推开道门缝,向里面道:“岳公子,令妹来了。”
听得里面道:“进来罢。”
衙役便将门推开让我入内,随后又将门关上了。见当屋是一张没有铺任何东西的板床,大少夫人的尸体便停放其上,岳清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检查她臂上是否有伤痕。
“哥哥……”我轻声叫着慢慢蹭过去,立在他身后看他摆弄尸体。
岳清音头也不抬地道:“进来做什么?”
“灵歌想看看哥哥是如何做工的……”我低声道。
“验尸有何可看的。”岳清音放下尸体的左臂又拎起右臂,将其衣袖褪至肩部,由下至上细细地查看。
我在旁跟着看了一会儿,自是看不出个什么来,只好放弃,望住大少夫人狰狞的面孔心下思索:这个风流女人昨儿吃完晚饭后还好好儿的,怎么仅一夜间便死得如此蹊跷呢?案件的几个要素——作案时间,案发地点,作案方式,致死原因,作案动机,目前能够确认的只有致死原因,即是被人勒住颈部窒息而死。而作案时间初步推测为约是昨天的前半夜……
方才在院子里听那狗官问了老夫人和几名丫环,得到的情报是:这座大合院每晚亥时三刻便会从里面将院门锁上,禁止院内一切人员外出,就连府中的主子贺兰大人或是贺兰兄弟回来得晚了也不得入内,只能在外书房里过夜,家规不可谓不严,这么一来便可做出两种推断:
一是大少夫人死于亥时三刻之前,那时院门尚未锁,凶手既可能是由院外混进来行凶后又混出去的,又可能本就是这座院儿里的人,这样的话范围就比较广了,找出凶手相对困难些。
二是大少夫人死于亥时三刻之后,院门已锁,凶手只可能是睡在此院中的人,当然也不排除那些可以飞檐走壁的江湖中人,譬如大盗那样的家伙,唔…………………………(喂喂!走神儿了嘿!想正题儿!)啊,方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江湖中人,这一点倒是不大可能,大少夫人是官家千金,与江湖中人基本上没有交集,所以本院中人的嫌疑最大。
但是由以上两个推断又可引出两个反论:一,若大少夫人是死于亥时三刻之前,那时院中大部分人尚未就寝,凶手不论是外来的也好本院的也罢,行凶起来都易被人发觉,更莫说还要将尸体挂到高高的树上去了;二,即便凶手本身不是江湖中人,也可以雇佣江湖人来行凶,那样的话,什么亥时三刻锁院门、树高二十多米就不能成为划出嫌疑犯范围的重要条件了。
是以先调查出作案时间并不是破此案的捷径,我决定暂时放弃此路。那么,案发的地点……
银杏树下并没有凶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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