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葳,我们原来就相差悬殊的……你是个好人,样样都好,把我忘了!我根本不值得。假如我不能全心全意爱你,就只有离开你,否则,这种不真诚就是伤害!你是好人,我不要伤害你。我努力过……真的,我会永远记得你,记得你……何葳!何葳!何葳……何葳……何……葳……”
俨然记(6)
何葳的脸埋在手掌中,弓着的背脊痛苦地起伏抽搐。樊素握着他的手臂,杂乱反复地述说,直到泪水浸透他的衣袖,她呼唤他的名字,直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7
约好了在台东车站碰面,韩芸在下车的人群中搜寻,直到樊素已走到面前了,她才认出来,失声地:
“樊素!怎么变成这样?”
大病初愈的樊素,有着空前的苍白、瘦削,经过一路的折腾,嘴唇泛紫,她费力地微笑:
“我好想你……”
“想我想成这样……你没事吧?”
台风即将到来的夜晚,樊素幽幽地诉说,从头到尾。然后,她叹息地阖上眼:
“现在,没事了。”
韩芸仍记得那人的宽大僧袍,行走时的飘然若风,这样一个人,竟然将自己关在斗室,只为必须控制那无意被触动了、便无法平复的心情,日夜承受波涛汹涌的折磨。这不仅是七百多个日子,简直是七百多场刑罚啊!
“那……何葳呢?”
“他要走了!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吧?”
“为什么,不试着跟他走?”
“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试一试的……不管走到哪里,结果都是一样。”
“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事——”
韩芸想,她假若没有亲眼目睹,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台风夹带着暴雨,韩芸守候在樊素身旁,喂她吃稀饭,然后服下退烧药。俯在她身边,对她说:
“好好休养,你一定、一定要好起来!”
“你出嫁的时候,我要……当伴娘。”
樊素微笑地说,她在风雨声中入睡。
狂风暴雨中的访客,惊动了韩家所有的人。韩芸盯着这高大、陌生的男孩,未经沧桑的面容上有一双忧伤的眼睛,被风雨吹乱淋湿的短发贴在额上。他张开口,正要说话,韩芸已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你是何葳?”
何葳原本应该搭乘今天的飞机赴美,因为台风,延迟一日,于是,他向外婆打听到韩芸的住处,千里迢迢冒着风雨赶来。不知是紧张或寒冷,使他轻微地抖瑟。
“我只想再见她一面!”他说。
看他狼狈的模样,韩芸相信,这一趟跋涉,他必是吃尽苦头。如果她不是了解樊素,必然会不能谅解,即便是了解樊素,也未免感到惋惜。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能够告诉我原因吗?我总不能输得不明不白,是不是?”
何葳捧着一杯热茶,恳切地请求。韩芸想,告诉他吧!无论他是否相信,告诉他,总是比较公平的。
韩芸述说,从木莲花开始,到竹林中烟云缥缈的梦境,到公演之夜灯火辉煌中隔世的重逢,然后是七百多个日夜独对寒壁的情僧……
“你能明白吗?”韩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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