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维喜道:“啊,原来你是老谷的徒弟,怪不得有这等本事。”李思南心想:“我与你刚刚会面,你又怎知我有什么本事。”
韩大维接下去说道:“当年我和你师父曾经废寝忘餐,连弈十日,比对是你的师父仅胜一局。可惜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和你的师父下棋了,这一局之仇,始终未报!”说罢哈哈大笑。李思南这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下棋的本事。
韩大维这个人的脾气是颇为有点怪僻的,对话不投机的人,他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合他心意的人,他张开了口,就滔滔不绝。接着又道:“你的师父不但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还做了亲家呢,你知不知道?”李思南怔了一怔,他可没有听得师父说过。
韩大维说道:“扬州的谷若虚是和你师父同一支的,小女佩瑛就是许配给他的儿子,所以你也算得是佩瑛的小叔呢。”
陆昆仑道:“韩老英雄的女婿就是近年在江湖上声誉鹊起的谷少侠谷啸风。”
李思南暗暗好笑,心想:“这倒是用算盘才打得上的亲戚了。”原来谷家乃是大族,他的师父谷平阳家住江南屯溪,扬州则是正当着长江南北的交界之处,虽然也可算是江南,但却是隔着一条长江的。
屯溪属南宋统治,扬州则早已沦陷,归属金国的版图了。谷平阳和谷若虚是要摊开族谱来算,才算得出是兄弟排行的。不过,扬州谷若虚在江湖上的声名,却倒是不在他的师父谷平阳之下。
韩佩瑛粉面飞霞,说道:“爹爹,李大哥来到一定是有事要和陆帮主商量,你却只顾和他唠叨闲话!”
韩大维哈哈笑道:“对,对。我又犯了老毛病。好,等你们说了正经事儿,我再和你聊吧。”李思南道:“其实小侄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韩大维说是要让他们谈正经事儿,却忍不住又说了几句闲话,问李思南道:“这位姑娘是……”崔镇山也是个嘴快的人,代他答道:“这位杨姑娘就是我们盟主的夫人。”杨婉满面通红,瞪他一眼,崔镇山笑道:“虽未成亲,但你们这杯喜酒我总是喝定了。叫一声盟主夫人,又有何妨?”
韩大维更是欢喜,说道:“佩瑛,你应该和这位杨姑娘多亲热一些,你们是一家人呢。”韩佩瑛嗔道:“爹爹,你又乱说了。”韩大维道:“我怎么是乱说,将来……”韩佩瑛道:“好,好,杨姐姐,咱们过一边说话,别听爹的罗嗦。”韩大维哈哈笑道:“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女孩儿家就是懂得害羞。”
韩大维说出了女儿已有婆家之事,他的女儿怪他多话,但听进杨婉的耳中,却是少了一层顾虑。
杨婉很少有称得上“知己”的朋友,这倒不是因为她落落难合,而是因为她出身名门望族,气质与一般出身草莽的江湖儿女不同之故。例如她和屠凤及孟明霞二人,固然可以说得是“志同道合”,但却仍然不是“意气相投”。
韩佩瑛出身与她相同,同属大家闺秀,两人相识之后颇有一见如故之感,谈得很是投机。
李思南和韩大维的谈话告了一个段落,当下也就和丐帮的陆帮主说及正事。
陆昆仑道:“原来你在路上已经碰见蒙古前来谈和的使者了。据我们所知,蒙古来的这班人,都住在阳天雷的国师府。”
李思南吃了一惊,说道:“褚云峰、谷涵虚二人即将来京清理师门,那个蒙古国师的武功非同小可,有这一个人在他那儿,恐怕更多波折。”
韩大维道:“龙象法王的龙象功自夸天下无敌,也未必当真是天下无敌,陆老弟,如果你我联手,依我看来,倒大可和他一斗。”
陆昆仑笑道:“韩老前辈,你封刀多年,难得有这兴致,到时你若去斗那龙象法王,我一定执鞭随镫。”这话即是答允作他的助手之意。
韩大维道:“这不是什么兴致不兴致的问题,经过了这一回战火,我才知道是我错了。我不想理外间的闲事,别人却要‘理’到我的头上。蒙古鞑子毁了我的家,我还能怕鞑子的国师吗?”
李思南喜道:“有两位前辈出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陆昆仑道:“金虏向蒙古求和之事,我们早已知道。听说蒙古的将军们本来还是要进兵的,是他们的四王子拖雷主张谈和,这件事方始定夺的。可能是因为成吉思汗逝世,拖雷意欲先把内部安定,然后方始对外之故。”
韩大维道:“拖雷是成吉思汗四个儿子中最精明的一个,他此次前来大都,定有图谋,咱们倒是不可忽视。思南老弟,你看清楚了,当真是他?”
李思南道:“决不会看错。当时我觉得很是奇怪,拖雷为什么扮作一个小军官?现在我听了韩老前辈的话,倒是悟出这个道理了。外人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就更方便他窥探金国的虚实,有甚阴谋的话,在暗地里进行,也是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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