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走了?”
“被逼的。”
百里言语说:“他捉贼不成,反被诬告,上面三天两头派人来查,县令疲于应对,忍耐了两年后,走了。”
苏绾坐下来,望着那个蹲在屋顶修屋檐的身影。
也不知陆安荀能不能在津阳县待到任满。
。
过了午时,县衙里又来了伙人,这回不是百姓,而是原先的长吏班子。
主簿、县尉,另加十来个衙役。
主簿是个矮胖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进门后,见百里言玉坐在躺椅上,他忙上前恭敬地行礼:“县令大人,下官是本县的。”
“你们的县令大人在那。”
百里言玉长手懒懒指向屋顶。
屋顶上,一名少年挽袖弯腰,袍角掖腰间,正在修瓦片。
主簿神情错愕了会,立即跑过去,在屋檐下作揖:“敢问。您可是新来的县令大人?”
陆安荀垂眼瞧了瞧:“何事?”
“大人,下官乃本县的主簿,特地前来相迎。”
“等着吧。”
陆安荀没空理他。
苏绾从屋子里沏茶出来,热情招呼他坐下:“你就是当地主簿先生啊。”
“正是,呃。您是?”
“我是陆大人的妹妹,跟随上任。”
“哦,原来是陆姑娘。”
主簿脸上一副恭敬老实的模样,眉眼间却含着精明。适才他嘴上说来相迎,可若要相迎为何现在才出现?百姓们大早上就来看过新任县令,这事不相信他不知道。分明是在家吃饱喝足姗姗来迟,难怪陆安荀不想搭理他。
苏绾看了看一同来的其他人,她指着不远处帮着干活的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问:“那位是何人?”
主簿道:“是本县的县尉,名叫卫峰。掌巡视、捕盗之事。”
苏绾点头:“那您今日来得不巧,县令大人正在修缮县衙呢。对了。”
苏绾又问:“津阳县县衙为何这么破?”
主簿讪笑了下:“已快一年无主,没人管自然破败些。”
“为何会没人管?你不是这里的主簿吗?每年可有向百姓收税?每月可有官府月奉?既享受俸禄,为何不管?”
主簿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兴许是想不到苏绾一个小姑娘家会问这么犀利的问题。
他说:“你初来津阳县什么都不知道,待过些日你就清楚了。津阳县虽说是个县城,可百姓们多以打渔为生,能收的税少之又少。若说田税,那就更少了,收不上税,哪有月奉,还不够养家糊口的啊。”
苏绾道:“我们入城时见城外不少农田,怎么就收不上税?”
“陆姑娘有所不知,那些田可不是百姓的。”
“那是谁的?”
“是。”主簿突然停下来,干笑了两下,然后道:“我怎么跟你们小姑娘聊这些?我还有事向县令大人禀报啊。”
说完,他起身,去屋檐下等陆安荀。见陆安荀忙许久也没结束,又悻悻离去。
过了会,陆安荀忙完,从屋顶跳下来。
他问苏绾:“你跟他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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