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悠闲无事,梅望舒握了本新得的棋谱,喝茶打谱,怡然自得,不知不觉到了午后。
嫣然过来劝她午睡,刚刚宽衣歇下,院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常伯的声音从外头响起,“大人,有客来访。”
“怎么回事。”嫣然过去开门,诧异地问,“大人不是说了,登门来客一律劝回去,不需来报么。”
常伯站在院门外,尴尬道,“这次登门的访客,自称姓林,是叶老尚书的大弟子,也就是咱们大人的,呃,师兄。我们不敢擅专,只好过来通禀一声,请大人决断。”
“骗子吧?”嫣然怀疑地道,“从未听说叶老尚书还有另一位衣钵弟子。”
“……”梅望舒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确实有一位姓林的师兄。嫣然,把我那件正红织金的外袍子拿过来。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有大事。”
自从梅家开始闭门谢客,前院会客厅,这是几日内第一次迎来访客。
身穿海青色襕袍、二十七八岁年纪,神色端肃的男子正在欣赏厅内悬挂的书画,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微微颔首,
“梅师弟,数日不见,身子可好些了。”
梅望舒走过去坐在主位,吩咐上茶,淡淡道,“有劳林师兄记挂。这几日居家养病,身子比上次见面时好多了。”
来人是个熟人,前不久刚刚见过。
赫然是腊八当日在宫里照过面,当着元和帝的面声称‘和梅学士不熟’的枢密院正使,林思时,林大人。
宾客落座,梅望舒直接询问来意。
“我曾与你说过许多次,没有必要的话,你我同门师兄弟的渊源,实在不必暴露人前。”
她声线虽然温和,言语间却颇为冷淡,
“你我共同随侍圣上,如今一个掌文,一个掌兵,若是被人得知同出一个师门,对老师,对你我,并无任何好处,只会引来猜疑。”
“梅师弟所说的,我都知晓。”林思时捧着茶盏,同样地冷淡回复,
“只不过今日不比寻常,贵宅的大门比皇城宫门还难进出,如果不揭开这层师兄的身份,只怕我至今见不到梅师弟的面。”
林思时的目光在那件织金耀眼的正朱色外袍子上一掠而过,锐利地注意到几处未抚平的皱褶。或许是在家中燕居的缘故,平日在外见面时,他极少有机会见到对方身上有如此疏漏。
“今日林某登门,可是打扰了梅师弟闭门酣睡?梅师弟当真闭门个彻底,不知这几日外头发生的大事?”
“什么样的大事?”
“就在昨日,圣上传诏,将太后娘娘从慈宁宫迁出,送往东北皇苑行宫。”
梅望舒一惊,心神电转,半天没说话。
这一世,积怨已久的天家母子终究还是走到了公开决裂这一步。
虽然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那封致命的绢书被禁军查获,落到天子手中后,她便隐约猜到,注定会有这一天。
梅望舒低头喝了口茶,“诏书中可有写明理由。”
“理由……简直匪夷所思。”林思时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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