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关闭的声响之后,那引路的狱吏便回到了茶室复命:“郎君,下官已将这群维达人中尤为关键的两人押至邻近牢房,郎君在此便可听得他们交谈。”
是时慕辞正专注的听着那两个维达人的动静,故听罢狱吏在耳边的禀报后只作颔首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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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申时三刻,在朝堂上没能争论尽兴的大臣们当下又来到了清绪殿里继续话题。
其实原本只是丞相一人前来请见,欲独与女帝就此事作一番探讨,却没料到竟半路杀出了个襄南侯来。
于是在堂下那两人唇枪舌剑的争论之下,女帝又成了背景板似的存在。
花非若一向是个情绪稳定的人,极少会因他人招惹而发火。
当下亦是如此平静。
反正拦也拦不住,她们爱吵那就吵吧。
于是花非若兀自剥出了思绪,在她们争吵之下自己静静的翻阅着桌上奏疏。
“去年季夏,两国君主方于阜水长亭订以盟誓,成守阳之约以抗阜北连横,若依侯君所言,仅凭一条商船便定其朝廷之罪,只怕将损盟约,而此事更也难得正解。”
守阳之约?
这个名称花非若听来耳熟,料想自己应该是存看过的,于是便往他摆在手边的文籍堆里翻找了起来。
为熟悉女帝业务,他当下除了本本分分的批阅奏疏之外,也将许多相关资料留在手边,以便他批阅奏折遇到难以应解的问题时可翻阅查找。
“若只是寻常商船,倒确如丞相所言不可连及朝廷,但此船受封尚安之印,更又与其国中诸多权贵往来甚密,也算是半条官船,而今却与维达匪徒勾连,恶行如此,实难叫人不疑其朝廷之为。”
闻应此言,丞相却作嗤然一笑,“侯君此言,实属荒谬!”
翻了无多会儿,花非若果然找到了那份守阳之约的文书。
守阳之约乃是朝云与月舒两国为制衡阜上六国盟结之势,而定下的友盟契约,书成于去年六月,此中约定了许多友盟之谊,大致包括了些外交优先条例、战时相助相佐的约定、联姻往来礼仪、通商贸易优先等内容,其中在通商的细项里,朝云也向月舒请得了些获授“尚安印”之商通往的特殊便利。
此约乃是两国君主会面所成,约成之日即昭告天下,故依约誓所缚,若一方毁约另一方则可师以正名出兵讨伐。
花非若正细阅着那文书时,堂下襄南侯则因丞相一句“荒谬”而怒不可遏,又更高了声调的驳道:“丞相大人身作月舒之臣,却宁信旁国无实之证,也不信国中同僚有据之疑?”
“侯君所言过矣,臣之所言乃皆出以实据!”
“何实之有?”
“氐人湾之战,朝云以悍狼之军八万击溃维达黑魔舰队,耗敌十八万,自折将领百十余名,悍狼营主帅燕赤王乃为嫡属宗亲,更于此战重伤身殒!敢问侯君,何有君主不惜破釜沉舟击溃敌寇,而却旋即又与之勾连危害盟国?如此尚不可言之荒谬?”
丞相一语驳得襄南侯哑然无应。
一语驳哑了襄南侯后,丞相便又复归平和之态,缓然言道:“依臣之见,此事还应再作斟酌。”
虽然被压了一番势败,但襄南侯依然不愿让步:“盟约之立,是为成两国相辅之势,而此番朝云商船所损乃月舒国威,不可不究其根责!”
“此事自当查其所源,待其事实详尽,再与朝云计较也不迟。”
丞相到底乃文辩之臣,身居百官之首,更也不是容易压制的对手。
于是襄南侯言辩失势,大为吃瘪,当下也再想不出话头继续与之争论了,于是索性作罢,转而向女帝恭礼道:“臣下之争终非大论,此事还应由陛下圣心独裁。”
这会儿倒想起该问问他这女帝的意见了?
花非若阅着手中文书并未抬眼,也是持默了片刻,确认她们不再相驳后,才泊然开口:“吵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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