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裴皎然皱了皱眉。
李休璟闻言凑近她,附在她耳边,“多唤我几声二郎听听。我把金印和假节都给你。”
虽然刺史手中的假节远不如使持节,只能在战时杀违抗军令者,但对于裴皎然来说却已经足够。
眯眼打量李休璟一会,裴皎然扬唇。翻身将他压在石阶上,目露轻佻。修剪过的指甲与算不上丰盈的指腹相贴,缓慢伸出。在触及到微微有些扎手的下颌时,对方明显一颤。桃花眸中聚起温柔,好似蛰伏于山中的精怪,惑人心神。
“二郎~李二郎。”尾音刻意拉长,裴皎然眯眸。手指沿着下颌滑到喉结上,喉结在指腹的凉意下滚动。她眼露笑意,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甲上系带,可她弄了半天也没将其解开。反倒将其系的更紧。
不知道裴皎然到底要做什么,李休璟只好道:“你别乱动。”
“二郎。”裴皎然笑着唤了句。
如同春时冰消雪融般的声线,穿过身上铁甲浇在了李休璟逐渐炽热的心口。并未给他带来一身寒凉,反倒让他觉得更加闷热。
他咬牙,怒瞪着裴皎然。看着她满目嘚瑟与狡诈,转而化作一脸无辜。他便知道她是故意的。
一时半会解不开甲胄,裴皎然干脆将手重新移回到凸起的喉结上,轻轻打着圈。仿佛春风般轻僚人身,却无辜至极。
那无辜的模样气得李休璟牙根发紧。拾起尚在自己掌控范围的几分清醒,猛然翻身,双手撑着半个身子,一簇阴影笼于裴皎然身上。
“二郎在期待什么呢?”裴皎然掩唇,冁然而笑,“有句话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手里的簪子恰好抵在了那缓缓俯下的胸口前,玉器和金铁相击,织成一道轻吟。她眼帘半掀,慵懒下藏着讥诮的目光,落在了李休璟咽喉上。
李休璟深吸口气,夺去那支抵在他胸口玉簪。转瞬将金印塞到她手中。
“拿着它做你想做的一切,也替我守好瓜州。”
看着手里那枚金印,裴皎然眼露笑意。手上施力推开李休璟,往他所罩之外滚去。然后面无表情地起身,拱手作揖。
“下官定不辱命。”言罢盘膝坐回了原处。
李休璟仍旧保持着仰面而躺的姿势,萦绕于心口的燥热,早已被西北寒凉的朔风下吹得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抹极淡的荀令香尚存于呼吸间。
“裴皎然,你做这么多是另有目的吧?”李休璟颇为认真的问了句。
“没有。”裴皎然回答的斩钉截铁,“戍卫城池本就是县令之责。我无私心,刺史不用疑我。”
疏漠的嗓音落在耳畔,李休璟一笑。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呢?她的意图太明显了。不过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问。
总之再见她,便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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