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猛跳:元天寰还未和我成婚,他若驾崩,只有皇弟继位。那个人果然是阿宙!
元天寰又和阿宙附耳说了不少话,阿宙低下头伏在他的身边,似要痛哭,又使劲忍住。
马蹄声催促着出发,元天寰终于抛开弟弟:“公主,回宫吧。”
他携我的手,穿出大帐,穿过众人,径直登上御车。
我莫名的难受,又莫名的激动,耳边一直回旋着老人的歌声。车轱辘一转,我认真的请求:“元天寰,带上我一起出征吧!”
他好像没有料到我这句话。半晌,才含蓄拒绝:“不行,北方有许多湖,深不见底。”
我执著的回答:“无论多深的湖水,只要冬天结上冰,我就能踏上去。我根本不想看透它,只要站在最上面!”
“……你到底要征服什么?是一个帝国,还是人的心?”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能亲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想站在冰面上。我想目睹上官青凤第一次飞翔,想要见证元天寰是最强的人……我最想代替阿宙去体验天与地的搏杀。
元天寰将我手放在他的手心,郑重道:“公主,我向你保证,你将来还会看到更精彩的战争!但是这一次,请你留在都城,让我去征服吧。”
在他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毫不怀疑,他将胜利。
第八章:秋血
战争车轮无情的碾过。毁灭了无数女子的春闺梦,也成就了无数男人的壮士心。人们根本不必为它准备。因为即使给于再多的时间,还是准备不好的。
长安城在几日之内,就成了一座巨大的火药库。每时每刻,都有铁骑从四面八方涌来。夜半时分,城门的石臼依然在被撞击。大地的凝重节拍,不断的被重复着。百姓们就像中了巫术般哑然。深夜我在桂宫高处,第一次按照图籍所示,瞻望了太白星。它不过是一个发出白炽光芒的遥远星体,跟这个国家主人的光辉,不可同日而语。为了它,元天寰已经斩了两个人。军心不可动摇,以星象蛊惑人心者,只有死路一条,我赞同。
元天寰同上官,诸王,将军等在太极宫通宵达旦的商议军事。他常令少年如雅去旁听。如雅虽不发言,但过耳不忘,因此我也知晓了军事安排的内情:元天寰只带走十五万骑兵,五万车,将其余的兵力,全部分配给长安周围,由太尉元君宙指挥。有人提出,这样对于御驾,并不安全,但上官冷冷一言“用兵贵奇不贵多”,便封住了人嘴……
六王甚至对如雅说:“皇上用上官青凤,是在冒险。”如雅转述给我听的时候,不带感情,观察着我的反映。我不以为然:元天寰并没有冒险,而是上官在用自己的名声冒险。高人不出山,就永远可以当高人。出山了,你的名声,只由你的真实能力决定。对我来说,我虽然见过徜徉在山水中的上官,我也明白他眸子背后所渴望的东西。微妙的人心,在四川时候,我尚不懂,但最近几天,我渐渐领悟了不少。如雅抚摸着腰间的钥匙:“姐姐,长安也不安全,你感觉到了吗?”我没有回答,那是阿宙面临的考验。
我特意去看赵显,他好像兴奋异常,他的蓝眼睛,因为战争之火而被燃烧起来。他盘腿坐在宫门洞的篝火前,大口吃着萝卜炖羊肉,一边唱着四川的山歌。
我笑道:“你就那么高兴吗?”
他用沾着油星的手摸摸袍子:“吃饱了羊肉,好过冬!我这种人生在和平才叫不幸。公主能帮我对皇上说,让我跟他一起去北方吗?”
我摇摇头:“赵显,你知道皇上的。他要你去,一定不需你说。他留下你,也是为了长安,而不是为我。”赵显咧嘴笑开了,有些悻悻。就算在长安,让他在元君宙的麾下,他也不快活。
我仰头望天,雷鸣阵阵,出征前夜,会下大雨。太好了,抹去了太白金星!我对着身后的宫女们一示意,她们纷纷上前,将赵显的面前堆满了十几件新袍子。
赵显手里捏着一根啃干净的羊骨头,直愣愣的看着宫女们,阿若含羞笑说:“赵将军,我朝风俗:大战前,女子都要缝制战袍送给哥哥或者夫君。我等在深宫与世隔绝,大家缝了全都送给你了。你一定别辜负桂宫殿下的期望!”
赵显严肃的站立起来,向女子们作揖:“多谢姐姐们。赵显一辈子就穿这些袍子,也够了。”这如北风般彪悍的少年,眼角有纯真的泪花。
我忍不住说:“一辈子,难道将来你不娶妻?”那一刻,大雨滂沱而至,雷鸣电掣,粗重的雨点冲刷着一切。赵显难得凝重的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大刀,笑着摇摇头:“战争时我不会娶妻。不然丢下个寡妇,我死也不放心。可若不打仗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我还没说完,就有宦官冒雨飞奔而来:“给公主殿下请安,皇上已到鸿宁殿。口喻赵显也去觐见。”
走到鸿宁殿口,我对赵显说:“皇上一定有谕旨给你,你先进去吧。”
他默然遵命,我等在廊下。如雅撑着把伞过来,悄悄说:“刚才消息,武川镇,朔方镇,损失惨重,但皇上也不着急……”我只觉得秋雨寒气入骨,但我并没有多少愁绪。雨点的节奏紧密,就像北方的战鼓。我心潮澎湃,长安城的深处,好像有青铜器的和鸣,预示着非凡的战争到来。明日……就是明日了……
我走进大殿,元天寰的声音倒像秋雨:“……就这么定了吧。”他的瞳孔里集中到我的脸上:“赵显,你跪安吧。”赵显心绪重重,退出的时候也不合乎礼仪。
“公主,”元天寰对我疲惫的一笑:“朕来看看黑鸽子。”
我指了指放置花瓶的案子。黑鸽子本在那里的……?元天寰悠然道:“它在这儿。”他的口气,似乎一点都与战争无关。
我一瞧,对那黑胖鸟儿顿时火冒三丈。原来,它竟将我藏在床暗处的一件衣袍叼在嘴里,拖来了给元天寰看……我看到阿若她们缝制战袍,也学着缝了一件。我在冷宫时没有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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