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卡妮洛不太习惯这么多人为她沐浴,然而现在只能接受。
浴池里,她们将香浓滑腻的乳膏涂在她的身体上轻轻的按摩着,温度合适的水中掺入了不知名的草药,一阵阵香味从鼻子一直浸润到骨髓再蔓延到四肢与头顶,呆的久了,身体仿佛融化了般,再懒得动一下。
她软软的靠在浴池边,听到刚才接引她的那位女总管说到:“夫人和阿提纳斯女士简直一模一样,伟主一定会喜爱您的。”
………【003 替代品】………
沐浴结束后,赫尔德琳女士为她奉上了一款华美的长裙,她曾经有过很多这样漂亮的长裙,多得可以塞满整整一个房间那么大的衣柜,但是没有任何一件让她感觉到如此沉重,几乎挪不开步。
女总管大为赞美维卡妮洛的美丽,如果是平时她还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骄傲,但是现在她现在难受得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女官们为她装扮着,她们几乎不给她任何首饰,但是却把她的胸脯束得高高的,用彩色的蜜油在上面画上神的标志。
一双金色的翅膀展开在她的胸前,随着每一次呼吸,跃跃欲飞。
维卡妮洛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
月神石耳坠还戴在她的耳朵上,这对宝石曾经在月井中浸泡了整整一年,是姐姐送给她的,可以用来与月神沟通。但是他们一族已经不再信仰月神了,这对耳环坠子也就成了两颗昂贵的装饰,再没一点用处。
为她整理衣服的赫尔德琳发现了这对耳环,她大手一摸,耳环便到了她的手中。
“还给我。”维卡妮洛小声说。
对方置若罔闻。维卡妮洛抓住女巨人的衣服,声音提高了一些:“我说了还给我。”
“您在说什么,夫人?”赫尔德琳笑到。“我没有拿您任何东西。”
维卡妮洛扳开开对方的手掌,那对耳坠子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你藏到哪里去了?我的月神石!”
“夫人,伟主是您唯一的神,如果在这里不认清这点,您接下来的处境会很糟糕哦。”
这是一个警告。
聪明的维卡妮洛马上意识到这点,她的态度软了下来,只好哀求到:“那是我姐姐给我的纪念品,没有其他的意思,请你还给我。”
“伟主能给您的更多,”赫尔德琳女士似乎看到了她的心声,她半跪下地上校正着腰带的位置――要侍奉伟主的,一切细节都需要完美。
她跪下的时候与维卡妮洛才一样高:“伟主非常慷慨,他要的很少,可以给你的却很多,一对小小的耳环,要多少有多少。”
只是这对不行。
维卡妮洛眼泪流了下来。
那位身材高大的女士继续说到:“您现在可以先想想怎么代替阿提纳斯女士服侍伟主。”
她站起身来。“哭泣可以让伟主怜爱你,但是伶俐与机敏也会让人印象深刻。”
接下来,维卡妮洛被带到一个房间中。
她立刻认出了这个房间原本是属于谁的。
房间按照以前主人的喜好,被分为前厅和后厅两个部分,冥想与祈祷用的小间的入口藏在落地帘的后面。
各种名贵家具摆放在它应该在的位置,月亮女神环抱住镜面的梳妆台上,首饰盒还是原来那个。阿提纳斯心爱的小狗马普已经在桌脚边睡着了――它是什么时候被带来的?
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她又不是这里的主人!这是给她姐姐准备的房间呀!
她维卡妮洛不是阿提纳斯,即使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004 身在其中】………
维卡妮洛胡思乱想着,所有人向她告退。女总管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狡黠的一笑,把她独自扔在屋子里。
阳台外远处的天空低低的压着,厚厚的黑色云层中,闪电不时的蜿蜒着。她推开通往阳台的门,外面风很大。
从阳台往外看去,她发现自己根本身处一个噩梦中。她所在的房间不过是一个巨大建筑群的下层的一部分,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从阳台往下看去,再往下却是穿不透的雾,她随手推了一个花盆下去,花盆掉进浓雾里,再没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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