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点点头道:“来洛阳自是给金刀王老爷子贺寿,不过我此次下山,除了来洛阳祝寿,还有其他要事。”
林平之皱皱眉,心说:“眼看着就过年了,你还有个屁的事,你师傅也真不把你当外人,什么事着你来办。”
令狐冲道:“你别把我的话叉开,还没说你是怎么打败那些黑木崖的长老呢。”
林平之暗暗摇头,心道:“你让我说什么,我之所以能轻松摆平黑木崖的那些家伙,还不就是靠着‘东灵铁剑’的特性,如果不是依仗着这件宝贝,我的功夫顶多和你差不多,你的‘独孤九剑’无解,我的指风剑气隐蔽犀利,打到最后同归于尽的可能倒是最大。”
笑了笑,林平之胡扯道:“我最近彻悟天机,达到天人合一之境,举手投足间尽是天地之威,别说区区黑木崖的几个长老,就是东方不败来了,我也让她好看。”还好林平之说的是中文,令狐冲听不出东方不败是‘她’,否则令狐冲恐怕又要迷糊好久了。
令狐冲听到林平之的话,也学着林平之平时的样子撇撇嘴道:“阿林,你就给我说这些个鬼都不信的理由,好歹你也编两个像样的谎话出来应付我。”
林平之笑道:“哪天我们比试一番,你就自然知道我的厉害了。现在说出来你也不信,而且我外公大寿的日子,我也不愿动手,再说如果打出的动静太大,让前厅之人如何做想。”
眼见令狐冲还是一脸狐疑之色,仿佛再说:“几个月之前你可是被我打得没脾气,要知道‘剑法易练,内力难成’,你还能上哪淘弄来一套逆天的剑法来抗衡我的‘独孤九剑’?”
林平之被令狐冲连番‘鄙视’,心中郁闷,若不是‘东灵铁剑’实在见不得光,他定然要‘请出’宝贝,狠狠教训令狐冲几次,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不变真理。可他与令狐冲乃是莫逆之交,若是打哈哈糊弄过去还好说,可若是真拿出宝剑来,那不免要给令狐冲详细解释一番,如此宝剑在令狐冲眼前亮相数次,以令狐冲的见识和精明,不难被他看出破绽,到时候西洋镜拆穿,他林平之可就不好收场了。
令狐冲虽然对朋友两肋插刀,但对大是大非却看得更清,也更有原则。如果让他见到林平之手持‘东灵铁剑’,那他肯定会好好‘教育’林平之一番,让林平之心甘情愿的归还这个泰山派的掌门信物。即便林平之跟他说了此剑的功效和种种好处,令狐冲权衡之下,也会坚决的让林平之将铁剑还回去。然后他会费尽心力,给林平之寻来缅铁,再重新打造一柄缅铁宝剑,这才是令狐冲的做事风格,也是令狐冲人格魅力之所在。
林平之私匿‘东灵铁剑’,可以说他自私、人品不佳,但更是他‘价值观’的体现。在他看来,这‘东灵铁剑’在泰山派就是‘一柄废铁’(这词挺别扭),可放在某些人的手中,却是绝世的神器。如此宝贝,真的如林平之所想,即便他人知道用法,他都会动用种种手段将之搞来,何况泰山派‘有眼不识缅铁剑’,林平之拿着‘东灵铁剑’在江湖上威风,可是半点内疚都欠奉。林平之暗哼一声,心说:“少爷我可得露上一手绝技,免得被你看轻。”
心中定计,手上便不再迟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其他三指轻握成剑指状,运劲于指尖,感觉整个两根手指上都布满真气。同时左手拉出自己那柄沦为装饰品的衡山细剑,然后吐气开声,剑指相交,只听‘叮叮当当’几声响过,林平之的那柄衡山细剑已经被砍成几节。看着令狐冲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林平之心下得意,暗道:“少爷的这手‘灵犀一指’如何,只不过陆小凤大侠是‘夹’,夹尽天下兵器,我这是砍,虽说不能砍尽天下兵器,但更具备视觉冲击效果。”
却是林平之发现知己将真气不断注入手指后,手指不仅力量大,而且颇为‘锋利’,不过手指头即便能利过倚天剑,也终究是人身肉指,哪能跟人家的兵刃频繁相碰、死磕到底?可前些日子方无伤带来的不少药物,却让林平之找到了可行之法。那是他们‘金刚门’的秘药,这药膏涂在身上,再配合相应的锻炼方法,就可以将身子练硬,直至刀枪不入。林平之修习内家功,不愿练‘金刚门’的那些‘粗糙’功夫,而且练了之后,浑身肌肉扛打、坚硬却不灵活,若他练了那些功夫,不啻于自废衡山剑法,以他的精明,自不会干下如此傻事。但将那秘药涂于手指之上,并辅以‘金刚门’的方法练习却是无妨,反正以手指头的灵活程度,绝对不会因为区区横练的功夫而降低,反倒是手指坚硬,无论是去夹对方之剑,还是像林平之那样当作一柄小匕首去斩对手兵器,都是可行。
本来林平之还想酷酷的来一句:“令狐大侠,你以后可要小心了,我的剑,可比手指更犀利。”
谁想令狐冲却先皱眉道:“我说阿林,你这又练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力剑法方为正道,你尽走这些个奇门的路子,威力固然是大了,即便持之纵横江湖一时,可也终究难以达到顶峰。就像少林寺的方丈方证大师,他被誉为正道第一人,可他都未必会你这些个花哨功夫,人家内力达到化境,招式也返璞归真,一招一式之间便有莫大威力。你这些个花巧招式如何简化,难不成最后要用手指头去戳人,那还不如买一柄更锋利、坚固的长剑呢。”
林平之摇头道:“我自有分寸,这些招式创出来玩玩而已,也不费多少功夫,而且威力还不小。”
令狐冲道:“你是天才,自创招式都不在话下,还不浪费多少时间,不过你想凭这些招数打败我,却未必能如愿啊。”
林平之嘿嘿笑道:“到时便知,你一心‘求败’,我定会满足你的求虐心思。”,然后林平之又问道:“你还有其他任务,应该和泰山派有关吧?”
令狐冲点头笑道:“是,也不全是。”
第六卷 牡丹倾情 第十二章 金刀之寿(四)
令狐冲解释道:“当日咱们在夫子庙分手,我连夜返回华山,将你的猜测和给迟师弟出的点子都给我师傅说了,师傅也同意你的看法,更称赞你做事稳重。”
其实岳不群夸完林平之,还有下一句的,他对令狐冲说:“冲儿,你和平之是好朋友,怎么就不多学学人家,平之做事总那么稳重,可你却偏偏爱冲动,办什么事都先想用不用动刀子。同样是五岳剑派最出色的二代弟子,功夫相差不多,可这头脑和为人处世放在一起相比,差距立刻就出来了。”但令狐冲此时自不会说出来,免得被林平之嘲笑,可令狐冲的那些心思如何能瞒过林平之?林平之只是不愿揭发他罢了。
令狐冲接着道:“师傅其实是非常想去泰山悼念天门师伯的,毕竟天门师伯是有大恩于我们华山,说是保全了我华山一门也不为过。但师傅他老人家他在川中还有一大摊子善后的事情没完,只有在华山远程调动,除了安排在峨眉、青城驻守少数五派弟子和长辈,剩下的人都先撤到华山,然后在安排返回本门,这些事都极为重要,我师傅也当真走不开,所以便将我给遣了过来。”
令狐冲继续道:“我师傅还说了,‘如果泰山之事糜烂,冲儿你就联合平之先稳住泰山派的局面,我会星夜赶到泰山主持大局,绝不会让泰山派落入嵩山左掌门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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