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闹了这么一出,没人说闲话才是奇怪。我没下人面子的毛病,也不怨怼这两位同事,但冤有头债有主,何为思这傻逼我总要记上一笔的。
杜撰得有鼻子有眼。如果本人不是故事主人公,我差点儿都信了。
人没有钢筋铁骨,就算死皮赖脸、蝇营狗苟如我,被捅了一刀也会疼,狼狈不堪也会觉得丢脸。
我也会有逃避心理,想让自己暂时不要想起裴雁来这个人。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一下午裴雁来在我耳边出现的频率高得异于往常。
起头的还是何为思。
他办公室在三楼,最近却总往楼下跑。
我没忘记裴雁来到任前这家伙是什么嘴脸,可短短一段时间,他就已改头换面,明面上几乎成了全所裴雁来最大的舔狗——这个排行榜不包括我。
他消息灵通,听说等开庭,李阳鸣的案子一结,所里就要接下腾源国际的大单。腾源国际那边指名道姓要找裴雁来负责,说会让公司法务部全体打好配合。
这面子可就太大了。
那可是腾源国际,领头羊级别的国际能源企业,实打实的庞然大物。至于为什么眷顾我们这桩庙,原因不能再明显。
裴雁来一下午没露面,我按照原计划四点要跑趟市检察院。
我收拾好文件,正在手机上打车,何为思又不安分地聚了一小撮人,叽里呱啦八卦起来。
想起茶水间的事,我留了个心眼听了听。
“……我操,我刚刚问了我舅舅,你们猜怎么着?”
这回是我多心,何为思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腾源国际的董事长也姓裴,有个独子,懂我意思吧?那谁关系也太硬了,轮到谁能不发达。”
围着凑热闹的人发出一阵夸张的倒抽气和唏嘘声。
我听不得这孙子说裴雁来一句不是,脚尖一转就折了回去,眼睛盯着手机,“不小心”撞歪了何为思半边身子。
他也不傻,瞪我:“林小山,你什么意思。”
我捏捏他的肩膀,下手挺重,说,哦,不好意思,我没看到这还有个人。
人这个字我咬得很重,阴阳怪气的意思不言自明。
何为思似乎对我的态度十分意外。我都下楼了,他还愣在原地瞪我。
也是。虽说我看不惯他不是一天两天,但往常都是当屁给放了,从没这么明确地表过态。我能猜到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但这都无所谓。
关于裴雁来,有些事,有些话,我能做,我能说……别人不行。
结怨归结怨,何为思那一句话,多少我还是过了耳。
心脏突得一跳,像是某些预兆。
刚出差一天半赶回来的李笑笑刚巧在大门口撞见我,看我魂不守舍的,还用手试我的额头,嘘寒问暖的,以为我病了。
我当即抽了自己两巴掌,本意是想清醒清醒,却真把李笑笑吓得不轻。她一脸莫名:“怎么了这是?一天不见…你中邪了?”
我疲惫地摆了摆手:“你就当我中邪了吧。”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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