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道接下来该继续破坏还是演奏曲子,但阮渔似乎什么都懂,只犹豫数秒便接过乐器,大胆地踏入并不灼烈的晖光中。
海浪伴着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巨响覆盖快门声,陈谴退到俞获身边,说:“他只是需要找到一个正确的突破口。”
渴望光,那就给他光。
整面玻璃窗遭受重创,阮渔一改沉闷绝望的神色,撑着窗台跳上去坐下,两腿垂晃在窗外。
遗珠被缠云抛落海上,夜色将要来临,每寸角落都被昨日光辉慷慨照拂。
海风吹动阮渔的长发,他的手毁了一室物品,此时温柔地拨弄琴弦,闭眼哼出断续的词。
毁灭与创造相交融,俞获盯紧取景器按下快门,拍下今日为止最满意的一张照片。
直到回了家,俞获还在欣赏这张照片,陈谴有点无奈:“差不多得了。”
“师兄,今天谢谢你。”俞获抱着相机笑道,眼睛亮亮的。
“我就砸了一下窗,后续他找你赔偿可别赖我。”陈谴公私分明,拿上水彩画走人,刚下台阶听见一声清脆的铃铛响。
他从水彩画上抬眼,徐诀抓着车把停在道边,长腿支着地面,裤腿纵上去一小截。
少年的笑也像光,但不慷慨,只愿分给那么一个人:“上车不?”
陈谴瞧他片刻,白天折磨脑筋的难题重又缠上来,钻得大脑皮层麻痒难耐。
他指着徐诀身前的横梁,说:“我想坐这。”
第36章让我下车
“坐哪?”徐诀顺着陈谴指的方向瞧自己大腿,还没发上愣,陈谴就走上前拂落他抓车把的其中一只手,像开门上车,屁股轻巧地垫上连接车头的横梁,挪动间后背磨蹭着徐诀另一条手臂。
不仅手臂被磨着,徐诀嗅着陈谴耳根几乎殆尽的香水味,感觉很不好,全身上下仿佛哪哪都被磨着。
“我昨天等你下课,看见你们学校也有人这么坐,”陈谴抓着画,左边手肘搭在车头的把横上,右手无处安放,抓了把坐垫的尖头,不妥,又往上攥住了徐诀的衣服,“我也想试试,你能行不?”
男人哪有说自己不行的,徐诀朗声回应,怕说慢了陈谴不信:“我特行。”
见天儿蹲守会所外等陈谴下班,单词没背多少,戏弄人的本事倒是见长,磨坏了骨子,腌渍了心眼,徐诀也使坏,趁其不备便踩下了踏板,车子出溜了一大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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