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他的声音几乎带着点吼;将筷子甩在桌上;发出凌乱的碰撞声……
她被他突然地一吼给吓得愣了愣;虽然她知道这位大人对”失恋痛楚”这个词是完全绝缘的;但也没料到他竟然对她吼出来……好歹她也算从弘晖那学了一招半式;可为什么她的梨花带泪永远不能得到正常的回应呢……
“我就要哭!”她本就不爽;被他这样一吼;竟然下意识地反吼了回去;”没出息就没出息;没出息怎样;我就没出息;谁规定了没出息就不能活了!”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泄愤似地擦了一把鼻涕。
他也被她难得有骨气的回答怔得愣了愣;却随即反应过来竖起了眉头;看着某个开始张开嘴巴哭得”哇啦啦”的家伙;搁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紧了紧……
一吼完;她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鸟事;她竟然对着一个皇阿哥大吼大叫;她不是刚刚才说自己没出息的么;怎么下一瞬间;就做了一件这么有出息的事;阿门……她是说她不要出息;可没说过她不要脑袋啊……
挂着还流淌得欢腾的眼泪鼻涕;瞥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死盯着桌上的小笼包的九爷;颤着唇想解释一下自己大逆不道的行为;不知道跟他说;她每个月的那个来了;所以心情不好;所以难免发疯;所以难免多愁善感;可不可以蒙哄过关;女人嘛;每月都有那几天的……他应该可以理解吧……
“……呃……那个……”她吸了吸鼻子;正要开口解释;却见被那个坐着的身影猛得扯下了手臂;她踉跄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跪在他身边;看见他抬起了手;以为这下非得挨个巴掌;才能华丽过关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见那手绕过她的肩膀;按在她的背上;将她往他怀里推了推……
她挺直了腰杆;还没来得及去看他的表情;就感觉面前那件朝服的颜色在她的眼前无限制地扩大;直到她的视线里只剩藏蓝一片;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那丝绸滑腻地贴着她的鼻子;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她得推开;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起某些快要出现在她脑海的画面;那年的冬天;她也跌进过一片藏蓝的丝绸里;那件堵得她呼吸不能的朝服;那给她氧气的薄唇;那叫她”吸一口气”的微扬声音;那被她搁在墙角的红梅;那从后门口跨出来的身影……她该推开来;不能让那些画面再跑进她脑袋里欺负她……
他看着她抬起的手正要推自己;却不知为何颤了颤;一把抓住自己腰间的朝服;使力地往下拽;丝绸的质料被她扯得皱巴巴的;呜咽声从他胸口蔓延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她仿佛怕被他推开似地;牢牢地抓住他的朝服;用膝盖磨着地板拼了命地往他怀里挤;头埋在他的朝服里;死死地顶住他的胸口;他被她突然的前进撞个满怀;感到腰身也被她紧紧地扣住;她却嫌不够;使劲地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也不管他快要从椅子上掉下来……
“你还真是没出息。”
他低低的声音自上而下丢出来;让那双环着他的手颤了颤;松了松;正要往回收;却被他重新抓回去;放在她刚刚放的地方……
现在的情况绝对诡异到了极点;当夏春耀收拾完碗筷;摸着红通通的眼睛;从九阿哥的书房里像个小贼一样偷偷摸摸跑出来;而身后跟着的那位大人;撩着衣袍;拿着帕子擦着自己胸口的不明液体;然后整理着自己的马蹄袖;竟然还摆出一脸好象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后;神清气爽的德行;悠闲地跨出门槛;直接朝大门外等着的轿子走去……
阿门;不是她想解释;也不是她想越描越黑;但是这个镜头;怎么看怎么像某当朝皇子刚刚在房间里对某路人甲丫头做了什么”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的禽兽之事;然后;某皇子摆出衣冠禽兽的造型;冷哼一声;甩过长辫;不负责任地掉头就走;苦命的丫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泪飞而跑;准备投井;上吊;跳楼表示自己的清白……
当然;她没打算为了自己辛苦编写的华丽剧本去牺牲小命一条;于是;自动省略了最后的高潮一幕;鞠躬下台;端着餐盘;走在回廊上;三八兮兮又做贼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一番;生怕发现什么九爷小老婆的恐怖眼线;要是被她们知道;她这贴没啥姿色的春药狐媚伺主了;她的人生就彻底多姿多彩了……
张望完毕;肯定自己和九爷的清白都保住了;深呼吸了一口;直奔厨房;丢下餐盘;同情地看了一眼负责洗碗的小丫头;顺便庆幸了一把自己的地位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然后屁颠颠地往完颜夫人的院子里跑……
心里祈祷着糖糖那个家伙不要又尿了一堆尿布;等着她自投罗网;脚已经踩进了完颜夫人的院落;准备和往常一样;到正厅去和夫人请个安;然后直奔育儿室;当她称职的托儿所老师;今儿个迟了些;千万不能让夫人发现她是忙着”禽兽”她家相公;才迟到的;想到这;她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身子刚飞过正厅的门槛;只见一个麽麽手里捧着个娃娃刚要走出来;她倒抽一口气;为了保护祖国未来的花朵;紧急刹了车;踉跄了一下;急忙往旁边缩……
“死丫头;走路冒冒失失的;撞着少主子;有你好果子吃!”麽麽调起了嗓子;急忙护着自己怀里的娃娃。
她急忙低着脑袋;连连认错;麽麽嘛;更年期的女人;不同她们一般;不是每个月都有那几天;而是每天都处在那几天的爆发状态;她还是识趣一点比较好;阿门……
“怎么在姐姐这大呼小叫的。”淡淡的女音柔柔地从正厅里压出来;没多大力道;却还是立刻让正要对她使以暴力的麽麽站到了一边……
“夫人;这丫头差点撞着少主子。这好歹是九爷的长子;要有个什么闪失……”麽麽一边说着;视线不时朝端坐在堂上的完颜夫人瞟去两眼。
春耀稍微抬了抬眼;视线飞向那位刚被皇亲国戚娶回来糟蹋的新夫人;却发现;这”夫人”叫得有点别扭;明明只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娃娃;细眉;媚眼;脸蛋粉嫩粉嫩的;端坐在椅上;却一看就知道;和自己一样是个三等残废;永远得抬起头来看人;没身高优势的可怜娃;原来九爷也喜欢罗莉啊;造孽啊;娃娃生娃娃;虽然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还是忍不住感叹一番人生……
“既是我这不安全;便请麽麽将弘政赶紧抱回去吧。”完颜夫人平淡的语调缓缓地滑出来;让端坐在一边的小罗莉不安地起了身;缓缓地福下来……
“姐姐;原谅妾身的奴才不懂事乱说话;妾身进府门不久;也不懂规矩;没教好奴才……”
“我也没怪你不是?只是这弘政是九爷的长子;你不能闪失;我也不能怠慢;你能带着他来瞧上我一眼;我就觉得知足了。”完颜夫人扫了一眼福身的小罗莉;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春耀……
“姐姐侍奉九爷的日子是姐妹里最长的;自是妾身该来同姐姐请个安。”
“……请安是好事;只是;我们满人同你们汉人有些规矩还是一样的;妹妹若是还没去给福晋请安就跑到我这儿来……怕是有失妥当。”
“……姐姐提点的是;是妾身有失周全了;妾身这便去向福晋谢罪……”
“子荷;送客。”完颜夫人淡笑了一声;扬手让身边的丫头将厅上的两人送了出去……
春耀只是杵在门口;没敢进去;视线向里瞟了瞟;看见刚刚还气势雄壮;淡笑如云的完颜夫人;垂下了眼帘;捏了捏手心;嘴角也淡然地放下;不再轻扬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跌回了紫禁城那个破地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味道铺天盖地压下来;竟让今早还在回味八爷那件朝服的她;心虚地庆幸自己逃跑了……感激地庆幸他放她逃跑了……少了一丝所谓的信誓旦旦;抽掉一点所谓的留恋不舍;扣除一些所谓的回忆片段;她竟不得不承认那个丢开她的人选择的好高明;好华丽;好……好贴心……
她没成为一个抱着娃娃的娃娃;没成为一个抱着娃娃到处给人请安的妾身;也没成为一个等着新人来给自己请安的夫人……
“丫头;进来。”完颜夫人的声音从正厅里传来;没有了方才的音量;透着打过一场仗得乏。
她跨过门槛走进去;有些拘束地站在正厅:”……夫人;吉祥。”
完颜夫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阵:”……这些日子;照顾小格格辛苦你了;我听子荷说;那娃娃很皮。”
“……嘿嘿……糖糖……呃……小格格她现在已经好多了;走起路来也有模样了……”就是尿床的毛病改不了……
“你今年多大了?”
“啊?”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想要重新听清楚问题;她应该是问她家小格格多大了吧;她多大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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