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聆眨眨眼,一脸无辜:“母亲,我都说了我是做梦,是表妹她自己心虚。”
柳清韵吃了亏,蓦然发觉,这个陆聆,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陆聆抬起眼眸,恰巧对上柳清韵略带探寻的目光。
她一挑眉,浅笑问:“表妹怎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了?”
柳清韵赶忙收回目光,尴尬地摇头。
宋夫人冷了脸,将话题转了回去,道:“聆儿,你烫伤洲儿的事,可别想侥幸翻篇去!”
陆聆眨了眨眼,道:“儿媳甘愿受罚。不知母亲想怎么罚聆儿?”
宋夫人看着陆聆的表情,奇怪,她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从前自己说要罚她的时候,她眼睛里早就哗啦啦流下数颗泪珠了。
拉着脸,宋夫人提高了音量:“你不守家规,非但对洲儿不敬,还将他烫伤,原本该要家法伺候的。”
家法?挨手板?
从前的陆聆可是受得多了去了!
一旁的海棠闻言,脸色一白,连忙想要开口阻拦:“夫人,小姐她——”
“主子说话,哪有你个下人插话的理?”
宋夫人毫不客气地瞪过去,海棠咬咬牙,愤愤不平地住了嘴。
她继续说:“但是念在你大病初愈,便免了家法,改抄一百遍宋家家规吧。”
陆聆听完,不由蹙了眉,歪着头问:“聆儿想请问母亲,抄宋家的家规,意义何在?”
宋夫人说:“自然是要你记住我宋家的规矩!”
“既然是宋家的规矩,那是不是每个宋家人都应该遵循?犯了家规者,都应受罚?”
“那是自然!”宋夫人不假思索道。
陆聆点头,“儿媳明白了,那就请母亲多备一些笔墨,哦,对了,母亲自己也要备好笔墨。”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夫人懵了。
陆聆说:“按照母亲的意思,既然不遵循宋家家规,就要被罚抄。那府中绝大部分人都犯了家规。”
宋夫人张嘴,想要说什么,被陆聆抢话堵住了:
“聆儿行事不慎,冲撞了夫君,自该领罚。不过,府中犯家规者,并非聆儿一人。
“宋家家规第一条,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可昨天儿媳听说,府中李管家将西角门口一个乞讨的孩子打伤了,还出口辱骂,这是犯了宋家家规,理应受罚。
“宋家家规第四条,兄之贵友,弟之贵恭,可是儿媳记得,两年前大哥与夫君起了争执,在家打了一架,正是兄不友弟不恭,所以大哥和夫君也该受家法处置。
“还有,宋家家规第十条,府中之人,无论男女,无论主仆,都不得参与赌博,可聆儿病重那日,母亲与三家妇女背着父亲在耳房打了一上午的牌,母亲也明知家规而犯,母亲也该受罚——”
“够了!”宋夫人腾的一下跳了起来,鼻子都气歪了,怒气冲冲地指着陆聆的鼻子,大声怒斥:“我是来罚你的,不是来让你找刺的!”
她心道:这个小蹄子怎么嘴巴变厉害了,脑子也变活络了?
陆聆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将脸震得有些发白,道:“所以,母亲是打算只处置聆儿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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