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并无异样感受,耐心过了半个时辰,突然间,只觉得丹如下生起一股热流,激如怒潮向全身扩散,不片刻,真气鼓动,几欲透体射出。
桑琼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欣喜,仍按内功吐纳诀要,缓缓诱导那股势如奔马的真气,过紫府,透玄关,入十二重楼,渐渐集中胸脏“七坎”穴。
真气一至穴门,顿觉奇痛难忍,连试三遍,竟无法冲过,反痛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桑琼心知这正是自己生死一发的紧要关头,咬牙苦口支撑,一次不行,略作调息又再接再厉,直到第九次,脑中突起嘶鸣,一阵椎心裂肺剧痛,闭塞了将近百日的“七坎”穴,终于霍然贯通,可怜他全身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冲开了闭穴,勉强将真气导归丹田,桑琼孱弱地斜靠在石壁上,忍不住长长嘘了一口气,满脸热泪横流。
那是喜悦,也是哀伤。自从飞云寺散破真气,他何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真会重获失去的武功,如今一旦竟成事实,以致使他兴起一种虚幻渺茫的感觉,几疑犹在梦中。
夜凉如水,海面微波粼粼,天际寒星数点。
孤岛上,夜幕正浓,海风拂过,带来了几分凉意,然而,摸索在峰峦丛野中的北宫三燕,却已经汗透罗衫。
她们分头在岛上寻觅、搜索,几乎踏遍每一寸土地,探查遍每一处石岩洞穴,凡是可以藏得下一个人的地方,都被仔细查看,上达峰顶,下至海滩,竟然始终未发现桑琼的踪影。
时间渐渐逝去,一夜将尽,紫燕的脸色变得无比肃穆,一向沉稳的她,已经开始感到阵阵慌悸了。
三人散而复聚,遍搜全岛,毫无所见,东方天际却透现出无数的曙光,欧阳玉儿芳心尽碎,黯然低头,在他意识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只是不愿说出口来。
墨燕除了失望,更有无限焦急,张大两只秀眸,惶恐地望着紫燕,目光中尽是询问的光芒,好像在问:怎么办?怎么办?
紫燕轻轻叹了一口气,哺哺道:“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咱们只有认命了。”
墨燕听得一怔,脱口道:“大姊,咱们可以孤注一掷,趁他们刚停船的时候,突然发动,冒险夺船…”
紫燕摇摇头道:“‘你把龙钩赵刚看得太简单;没有那两只藏珍铁匣为饵,他决不肯把船驶近岸边来的。”
墨燕道:‘咱们设法弄两只假铁匣也不行么?”
紫燕苦笑道:“岛上连木匣都找不到,那来铁匣?何况那赵刚狡诈百出,岂会轻易受骗。”
墨燕张目四顾,也没了主意,黛眉频皱,不由恨恨道:“唉!我真是不懂,全岛只有这么大,咱们三个人寻了一整夜,竟会寻不到一个失去武功的人,除非他已经跳了海——”忽然觉得这话不妥,偷偷望了欧阳玉儿一眼,连忙住口。
欧阳玉儿娇躯一震,缓缓抬头起来,凄声道:“他一个人流落孤岛,呼天不应,人地无门,又误会我们害死了云岭双煞,灰心绝望之下,必然会走上那条路,这不能怪他,只怪我不该弄什么藏珍图,是我一手逼死了他的……”言犹未尽,已哽咽不能成声。
紫燕忙柔声劝慰道:“五妹,事无确证,怎么可以胡乱猜测呢?桑公子吉人天相,绝顶聪明,我说他决不会做那种傻事。”
欧阳玉儿仰面道:“如果他还活着,怎么会不在岛上?”
“也许………也许……”紫燕实在也想不出任何理由,竟讷讷无以为答。
正在为难,墨燕突然一声惊噫,扬手指着那削壁上的武库入口、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紫燕和欧阳玉儿一齐举目望去,只见那武库洞口竟有火光透出。
墨燕惊喜地道:“岛上没有别人,准是桑公子,咱们真笨,各处都搜遍了,偏偏忘了武库冰窟。”
欧阳王儿却摇头道:“不会是他,从前天开始,大姊已将洞口长藤割断,他一身武功尽失,不可能攀上数十丈削壁。”
紫燕注目凝视片刻,道:“假如不是桑公子,火光就更加可疑了,咱们快去看看。”
三人各展身形,联袂掠起,刹那间赶到山壁下,却见那洞口火光仍未熄灭。
紫燕撤剑在手,低谓二燕道:“你们注意替我监视洞口,我上去试探一下。”
剑藏财后,一提真气凌空拔起,直射十余丈,莲足疾点石壁,飞快换步踏升,施展“步步登空”轻功绝技,整个人与削壁垂直成“卜”字形疾窜而上。
欺近洞口,左手一探,五指扣人石壁中,藉机换了一口真气,只见墨燕和欧阳工儿正向自己挥手示意,表示洞口并无异状。
紫燕觑准洞口,猛然一挺纤腰,一式“乳燕穿林”射入洞口,身未到,长剑半圈护住身子,左掌就势一翻,呼地劈出一掌。
掌力过处,毫无反应,待她双足落实,探头向山腹中一望,却骇然一惊,急忙向下招手道:“三妹,五妹,你们快上来。”
墨燕和欧阳王儿双双掠上削壁,进人武库洞口,也不期一怔,只见山腹水潭边,正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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