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嫂点点头,强子开口问道:“婶子,你一个月就收五块钱,是不是太少了?这里一个月都要六块。”
司羽起身,嗔怪地给了强子一拳,“都是嫌房租高的,你倒是好,还嫌房租低?”
强子挠挠头,笑了。
柱子也有点不好意思,便说:“司羽婶子,你不是要找房东吗,我带你去,刚才我出去买豆腐时见到他了。”
“行。”
“那我帮你拎着包袱。”
“谢谢你。”
和王大嫂、强子说了再见,司羽跟着柱子找到了街角抽旱烟的房东。十多天没见,房东好像骤然间老了许多,他苍白的头发被风吹着,乱七八糟的,看上去愈发显得老态龙钟,而原本和善的老头,此时看着竟然有点阴暗,他坐在阴影处,每吸一口旱烟,便氤氤氲氲吐出许多浓密的是烟雾。
柱子不想跟房东多说话,便提着东西等在了不远处,司羽则轻轻坐到房东旁边,许久没说话。
手里旱烟全部抽完,老爷子才干涩地开口说:“司羽啊,不是我故意赶你们走,是我真没法子,我爹得了癌症,说是晚期,可是我不忍心不治啊,你们赶紧搬走,我便宜点把房子卖了,怎么也能让我爹多拖几天。”
房东其实已经六十岁了,他爹今年算起来怎么都得八十了,这在这个时代已然算是高寿,然而无论他年龄多大,对房东来说,都希望他能多活几年。
“唉……司羽啊,搬家吧,你这个月的房租我也不要了。”房东越说声音越沙哑。
司羽看和善的房东这样,心里也不舒坦,便问道:“房东,我那套平房你卖给我吧,多少钱你尽管说。”
房东愣愣地转头看向司羽,“你说什么?你要买我的房子?”
“是的,我要买你的房子,价格你说。”
“五……五千,不不,你要是觉得不行,四千五也可以,你要是买两套,就八千。”房东越说越激动,他这房子是几乎无人问津的平房,而且非常小,没有院子,平房内部潮湿且狭窄,即便有人来看房也被这房子内部的状况吓退了,所以他虽然想卖,却一直没卖出去。
分家时候司羽拿了四万,花出去三万八后还剩两千,之后四合院的钱,司羽又分到一万,除去给穆君明的三千,司羽手里现在还有将近九千块钱,所以她干脆地说:“两套房子,我给你八千五,另外那五百块,是给老爷子的看病钱。这几年来我也谢谢你的照应,每次我拖欠房租你都没赶过我,谢谢你。”
六十多岁的老人一瞬间泪眼婆娑,司羽轻轻拍了拍老人肩膀,说:“好人会有好报,老爷子不会受苦的。”
司羽不敢说老爷子肯定没事,因为既然是癌症,那治愈的可能性就不大,可是如果能没有痛苦地离开,对老人来说可能也是一种幸福,这也是她最朴素的祝福。
“我有个朋友在卖房子,所以合同什么的,我叫我朋友帮忙准备,三天之后,我过来跟你签约,行吧?”
房东拼命地点着头,说不出话来。司羽也无法再多说,只能叫上柱子回了四合院。
把东西放好,柱子左右看了一圈,似乎很是满意。
司羽笑着给他塞了一大把红枣说:“回头叫你和你娘收拾东西,一个月之内,我肯定叫你们搬进来。”
“我不要红枣,婶子,你留给平平、安安吃吧,他俩还小,要长身体。”
“你这孩子,听话,拿着吧。回去后叫你娘别担心,以前都是你们照应我,这会儿我也该报报恩了。”司羽玩笑一般说,然而玩笑归玩笑,在她心里,葬了书中司羽的这份恩情,真的比天大。
“我知道了,婶子,那我走了。”
柱子离开后,司羽便在屋里算计起了租房的事情。
这个四合院她和穆君明一家子住在正北方厢房里,厢房一共一个堂屋,左右两个里间,右边的里间还有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隔间,他们一家住着绰绰有余。东面两个厢房,一个厢房带着两个里间,一个厢房带了一个里间,这两个厢房能租给两户人家,西面和东面的结局一模一样,也可以租给两户人家,最南头左边是伙房,四合院入口后面是茅房,总之这个院子,司羽可以租给四户人家。
不算王大牛家的租金,这里地段还算不错,几个厢房都挺宽敞,所以都能租到十来块钱,这样司羽一个月保底就有三十五块钱的收入了。
另外那两个平房也能租出六丨七块的价格,如果把地板整理整理,别那么潮湿,再把墙面重新刷漆,那俩平房也能租出十块的价格,这样一合计,纯收入,司羽一个月最低能拿到五十五,在这个是人均工资二十的八三年,司羽已经算是高收入人群了。
心里美滋滋的,司羽把钱收拾好,仔细藏起来,随后去找了周汉声,把情况说明之后,周汉声不得不感叹:“司羽,以后你就是有钱人了,记得照应我生意啊。”
“那是当然。”司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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