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爱梅看看日头,都到晌午了,才唉哟唉哟地想起做饭的事:
“瞧你说的,娘老糊涂了,一时忘了做饭,你说你要吃啥,娘给你做。”
以前可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刘云鹤只管在家里窝着,好饭好菜就会自动端到他的饭桌上。
现在可好,他媳妇刚一怀孕,他的地位倒变低了。
刘云鹤捏着鼻子说话,阴阳怪调:
“昨天杀的鸡还没吃完,我现在可得好好珍惜,等娘有了孙子,不知道你还舍不舍得给我吃好东西了。”
这话让何爱梅一阵心疼,对儿子的愧疚马上涌到心头,她连忙表态:“乖宝啊,不管多大都是娘的宝啊,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娘也得给你摘下来。”
英花跟在何爱梅身后安静站着,听得眼角直抽抽,难受死了。
更让人眼角抽搐的还在后头。
“娘。”玲纳声音脆生生的,跟着刘云鹤叫,“我也有想要的东西。”
她这一声虽然很突然,但也合情合理,丈夫的娘,也就是她娘嘛。
何爱梅和英花都没说什么,
只有刘云鹤多看了她两眼。
刘云鹤的眉头皱成了沙皮狗,整个人不明所以,问:“你想要什么?”
玲纳指着刘云鹤:
“娘,我想要他身上那件红袄。”
刘云鹤马上要到本命年了,何爱梅亲手给他缝了一件大红袄子,穿着显得人精神气儿十足,喜庆又暖和。
那天晚上,刘云鹤在外冻了一夜都没冻死,全靠他身上新棉絮的袄子,而这件大红袄比那天的棉袄更厚实。
尤其玲纳喜欢这个颜色,鲜艳的大红色,稍微沾到水就会洇暗一块,和斑驳的血迹一样。
刘云鹤不屑一顾,这上好的棉花,还有他娘一针一线的心血,怎么可能白给玲纳?
他自己没吱声,想着他娘肯定会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媳妇。
半晌过去,他听见他娘说:
“还等什么,快把袄子给她。”
刘云鹤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呆愣着喊:“啊?娘?”
何爱梅痴痴地怜爱道:“乖宝啊,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娘也得给你摘下来。”
这句话很耳熟,何爱梅刚跟刘云鹤说过。
但可惜,现在她并没有冲刘云鹤说,而是冲着玲纳。
前两天还喊打喊杀的婆媳,一转眼变成了这副样子。
何爱梅看媳妇的眼神比亲生的还要亲,甚至其中还夹杂着难以描述的狂热。
玲纳甜滋滋应声:“哎,娘最好了。”
婆婆对二媳妇的疼爱说过分也不过分,只是和何爱梅平时的性格不一样而已,但刘云鹤忍不住怀疑:
这个世界好像疯了?
玲纳展颜,好心地把手里的药碗递给刘云鹤:“我可不能白拿你的东西,呐,这个给你,这可是好东西,我舍不得喝,全都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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