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青媞的声音响应道:“难得江教主不远千里而来,奴家当然要悉心侍候。”
燕飞大感错愕,心忖这妖女竟非任遥的妹子,而是他的“伪后”,真教人意外。
逍遥教的人行事诡邪怪异,难以常理推之,自己正身受其害,亦知之已晚。
此时他已可移动指头,证明经脉仍未被彻底破坏,不过寒毒仍在肆虐扩张,只好趁犹有余力之际,完成死前的唯一心愿。
他的性格孤毅卓绝,再不听妖道妖女的对答,专心一志移动右手,探入怀内,如此简单的动作,在此际却似是历尽千百世劫难般方能完成。
他虽是立心不听,无奈江凌虚的声音又传入耳内道:“听说帝后最近巧施妙计,从安世清父女处骗得天心玉佩,不知是否由帝后随身携带着呢?”
燕飞如获至宝的一把抓着铜壶,闻言明白过来,难怪太乙教和天师道两方人马会上门找安世清,皆因天心佩原是在安世清手上,现在任遥夫妇尽悉天、地、心三佩的秘密,如能杀死燕飞和刘裕,便可独得其秘。
安世清之女正因此直追入边荒来。
心中不由浮现那对神秘深邃的美眸,体内的痛苦也像减轻少许。
铜壶从怀内掏出。
青媞的声音娇笑道:“江教主消息灵通,人家身上是否有天心佩在,只要你擒下奴家,彻底搜查,不是可一清二楚吗?”
她的说话语带相关,充满淫邪的意味,还似在表示大有以被对方搜身为乐,充满诱惑的能事。燕飞却晓得她是故意惹起江凌虚的色心,在不会痛施杀手下,便可易于为其所乘。
岂知江凌虚并没有中计,笑道:“少说废话,你当我江凌虚是三岁孩儿?从你的尸身搜出来还不是一样吗?”
青煶娇笑道:“既是如此,因何江教主又在废话连篇,尽说话而不动手呢?”
这也是燕飞心中疑问,看先前江凌虚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击车队,大开杀戒,眼前没理由不来个速战速决,一举毙敌。
他的手缓缓把铜壶移至唇边,一股近乎无法抗拒的劳累蔓延往整只右手,使他差点想要放弃,就此闭目死去。
当然他不可以如此做,否则等若向狼心狗肺的毒女献宝,振起无上意志,苦抗销蚀他心灵的寒毒,誓不低头地积蓄右手所余无几的力量,硬向嘴唇移去。
江凌虚冷哼一声,道:“还要装蒜,曼妙你给我站起来。”
他这幺说,燕飞登时明白曼妙确在发放烟花讯号后,装作昏迷引江凌虚上钓,旋又大惑不解,若她两人联手应敌便不怕江凌虚,怎会坐看江凌虚屠戮己方教众?
唯一解释是她们仍信心不足,而任遥却在附近。
一阵可令任何男人销魂蚀骨的娇柔女声响起来,正是曼妙夫人甜美的呖呖声音,由于见过她诱人的卧姿,燕飞可在脑袋中描绘出她烟视媚行的诱人样儿。禁不住又奇怪自己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绝境中,仍会想到这种事,就在此一刹那,他感到右手开始有力。
燕飞“精神大振”,用拇指按破封盖的火漆,竭尽全力务要推甩封壶的铜塞子。
心想成功失败,便看此时。
他自己知自己事,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拔开壶塞,只有不到两三成的把握。
奇妙的事发生了。
当他按裂火漆,原本冰冷的铜壶忽然变得灼热起来,对此时的他来说,若如有人雪中送炭,有那幺舒服就那幺舒服。
热力还似在不断加剧中,壶内似乎生出一股力量,要把壶塞弹开,怪异至极点。
古刹的三人虽有对话,他却半句都听不入耳内去,全心助壶内“丹劫”两指之力,尽力把铜塞子拔出来。
“卜”的一声,塞子冲空而上,擦过他鼻端,接着一股强烈至使人窒息的火热,扑脸而来。
燕飞事实上已到达油尽灯枯的境地,那敢犹豫,不理一切奋尽余力,把壶内的“丹劫”倒入口内。
“当”!
壶子先滚落他胸口,再滑往地上,铜石相碰,发出清音。
江凌虚的声音大喝道:“原来任教主亲临,难怪你两个有恃无恐,恕江某人无暇奉陪哩!”
燕飞心叫误会,不过已没法作他想,他感觉不到任何丹丸入口,只是一股火热倾入口内,像千百股灼热的火柱般往全身扩散,浑体寒熟交击,那种难受的感觉比较起来,刚才的痛苦实在小儿科之极。
“轰”!
寒熟激荡,他身体内像火山爆发和雪崩冰裂同时发生,登时眼冒金星,偏又没有昏死过去。冷暖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送出狂飙,草木连根拔起,小铜壶和铜塞也被卷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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