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再移榻,裴仪今夜越性和沈鸾住一处。
沈鸾迷迷糊糊快睡去,忽听身侧的裴仪唤自己一声:“沈鸾。”
沈鸾睡眼朦胧:“……嗯?”
“你知道竹清先生吗?他的画本一本难求,比你看的有趣多了。等下回……”
转身,沈鸾不知何时已睡了过去。
她气息极轻极浅,纤细睫毛轻覆眼睑,一张素净小脸埋在杏花绫锦衾下,青丝缠绕在枕间。
明月高悬,银辉悄无声息透过月洞窗。
裴仪望着人,看了许久。
良久,方转过身。
……
翌日清晨。
沈氏今日要去寺庙上香,怕沈鸾起不来身,早早的便让侍女过来。
不想沈鸾院中却热闹得紧。
一问方知道,那两个小祖宗竟因一床锦衾闹翻天。
侍女默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这又是在闹甚么?”
绿萼见惯这阵仗,只笑着摇头:“郡主说公主昨夜抢了她锦衾,害她冷了一夜,公主说那锦衾是郡主踢开的,和她无关。”
绿萼悄悄将侍女拉至一旁,“这儿有我们,请夫人放宽心,待公主和郡主洗漱好了,就去前院用膳。”
一直到上了马车,沈鸾和裴仪仍各看各的,都拿后脑勺对着对方。
沈氏坐在中间,哭笑不得。
泰安寺香火旺盛,知沈鸾和裴仪要来,泰安寺早早清了闲杂人等,各处山门都有人守着。
方丈亲自出来迎接。
沈氏垂首歉意:“若扰了佛祖,倒成我们的不是了。”
方丈笑着摇头:“夫人客气了。公主和郡主乃千金之躯,万万冲撞不得。”
泰安寺幽静空远,香烛辉煌。
裴仪走走停停,遥遥听见一阵木鱼声,忽而心生几分诧异。
紫苏扶着人:“公主可是有事?”
“无事。”
凝神细听,那木鱼声犹在耳边,裴仪皱眉,“只是觉得这声音熟悉。”
好像何时,她也曾日日夜夜听过。
紫苏跟着细听片刻,方笑道:“公主真是糊涂了,不过是木鱼声而已。别的不提,先前郡主在澜庭轩受了惊吓,陛下也是请了僧人进宫,为郡主诵经祈福。”
裴仪恍然,倏尔又拢眉:“好端端的,你又提她作甚?”
紫苏抿唇:“是,奴婢再也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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