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脚下同时幻出四轮刀光,飞旋着斩向我的脖颈、双肩、膝盖、脚踝,屏风上的各种人物图形也像活了一样,向我挤眉弄眼地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表情。不等我躲闪,四扇屏风一起倒了,竟然有十二个全身灰衣、只露出双眼的敌人,每个人都是双手高举武士刀,虎视眈眈地向着我。再算上先前的四个人,总共是十六名武士,把我团团围住。
仍旧是刚才的声音,换了艰涩生硬的中文:“留下……地图……你走……否则……杀无赦……”
声音不是面前这些人发出的,而是来自于玻璃窗外。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我缓缓地运气于右掌,把地图紧紧攥在掌心里。一旦发现了它的真实价值,我就不会再那么大方,可以向任何人借阅了。我知道来的这群是日本忍者,不过日本岛的忍者门派有近三百家,装束兵器都非常接近,谁认识他们是哪一派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真的要无情火并,我还没把这十六人放在眼里呢!只是没有武器在手,打起来不是十分过瘾而已。
屏风倒下之后,遍地升腾起了烟雾,原先房间里的一切景物都看不到了,眼前只有鬼影憧憧的杀手。
杀手的武士刀不断地闪耀着夺目的白光,可见锋锐之极。他们身上的灰衣也是近乎一种灰白色,仿佛随时都可以借着雾气迅速隐身,只有冷森森的眼神是无法遮掩的,每双眼睛里都带着死气沉沉的杀气,仿佛我是被困在刀网中的无辜猎物。
距我最近的一个杀手,我们只隔着四步距离,也就是说他的刀只要迎面劈下来,很可能就会首立大功一件。所以,当窗外的人喊出“进攻”的口令时,他成了第一个做试验的小白鼠,刀光还没完全绽放开来,我已经进步贴身,一掌砍在他的喉结上。
噗的一声,他的身子软绵绵地要倒下去,却被我抓住肩膀,顺势一拖,挡开第二名忍者的刀锋。接着,第二名忍者也无声地倒了下去,因为我的肘锤准确无误地顶在他的心脏位置,肋骨折断倒插进心室,肯定是活不了了。
我只用了一只手,对付这群人,一只手足够了,轻而易举地又打倒了四个人,全部都是一击必杀。
“布阵——分水阴阳阵、铁镜灭魔阵。”窗外的人并没有感到惊骇或是愤怒,仿佛杀掉四个人,跟踩死四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随着他的叫声,剩余的十二人陡然后撤,列成了两排平行站位的阵势。
从阵法名称上,我判断出了这群人的来历,并且脱口而出:“你们是甲贺忍者?喂,大家没什么过节,何必非要拼得你死我活?”
甲贺派是日本历代以来最大的忍者帮派,特别是日本国内“明治维新”以后,在天皇家族的扶持下,甲贺派已经坐上了本土武林盟主的地位,其它所有忍者都要向它俯首称臣。
甲贺派具有了极高的政治身份,一直受日本皇室宠信有加,但我跟他们从来没有过节。
脚尖一挑,我已经将死掉的武士遗留下来的长刀接在手里。有刀在手,杀他个血流成河也不为过,毕竟是他们先动手的,满地踩碎的屏风可以作证。
第二部 亡灵之塔
— 第 5 章 … 受制—
追本溯源,日本主要忍者流派基本分为武藏、甲斐、越後、信浓、伊贺、甲贺、纪伊七大流派。而到了德川幕府时代之后,日本各地虽有不计其数的忍术流派,最卓尔不群、弟子众多的还要数三重县西北部的伊贺、滋贺县南部的甲贺两派。
二战之后的日本,随着山口组的势力崛起,非常多的忍者后代为了谋求金钱、名声上的利益,或明或暗地投靠了这一组织,利用数百年来代代流传的“忍术”为黑社会卖命,成为山口组里面的一支得力部队。
国际刑警组织的年报里曾披露过这样的消息:二零零四年发生在美国境内的恶性谋杀案,至少有百分之四十四以上,是跟日本忍者直接或间接有关的。
所以,日本忍者越来越成为全球恐怖主义活动的一个新的爆发点,受到国际刑警的密切监视。
我学习过的剑术,以中国剑术为基础、西洋剑术为辅助,握着武士刀的时候,自然非常称手。
雾气持续上升,而面前的两队忍者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窗外那人发出新的指令。
蓦的,我的两腿之间嚓的一声轻响,一柄明晃晃的武士刀从地底下直搠上来。我就地一滚,避开这一刀,不等那只握刀的手撤回去,已经刀锋横削,嗤——那只手被我齐腕斩断,噗地飞了起来,却没有一滴血溅出,仿佛拍摄电影时的假臂。
“天、鬼——”窗外的人骤然出声大喝,两队忍者阵形一变,分左右两翼向我包抄过来。我等的就是这种变化,贴地翻滚,用“地躺刀”的身法加上西洋剑法里的“乱披风斩”,直卷入敌人的阵营里去。
其实,我完全可以把这场搏杀当作是一堂普通的刀剑训练课,而这些气势汹汹冲上来的忍者,则是我的训练伙伴。我只要保持冷静、冷漠的平常心,就能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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