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不要你的孩子
“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甚至都没见过你。”溯衣站在死牢门外,拿出落心宫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终于瞒着子书隐站在这里。看着眼前这个即便是身穿囚服依旧美丽的陌生女人,她冷冷的质问,眼中的怨恨前所未有。 肖昭仪淡淡的看着她,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我本来恨你。但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可笑。”她嘴角的笑是凄然地,让溯衣愣了愣。 “我并不认识你。”她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点表情。 “但是你得尽了他的宠爱。他从来只唤你溯衣,他让你住在昆阳宫,他看着你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意。你知道吗?到目前为止,你是他的后宫中最受宠的女人,所以也意味着这后宫中会有如他对你的宠爱一样多的女人恨你。而我只不过是做了大家都想做的事情而已。”她似乎很得意的说着,然而到了最后,面上又恢复了最初的黯然。 “所以你骗我,所以你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溯衣激动的朝她喊着,想到她还未成形的孩子,想到这世间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她就无法保持平静。 肖昭仪看着她的歇斯底里,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有些可怜,或者说是同情,那目光刺痛了溯衣的眼睛,她却突然淡淡的开口,“我现在才后悔自己所作的一切,因为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如我一样的可怜。” 她的话,她的眼神让溯衣心底突然不安,隐隐的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又是一道她无法承接的沉重。 然而她依旧抬眼看向肖昭仪,疑惑的眼神期待着。 “我以为他待你是不一样的,却不想还是一样。”她看向溯衣,笑得有些嘲弄,“或许你比我们更可怜,虽然他不爱我们,但是却从不曾利用过。” 溯衣只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寒,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什么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敢这么做吗?这皇宫之中,哪一件事能瞒过他的眼睛,我为什么能如此轻易的得手。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值夜的人都去了哪里?”顿了顿,她似乎很满意的看到溯衣的脸色煞白,悠然的继续说道,“那一晚,他去我的欣雨宫,喝醉酒之后,我听见他一遍遍的呢喃,朕不能要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爱他啊,很爱很爱,爱到他的一切愿望我都愿意为他去做,所以我才不顾谋害皇家血脉会被满门抄斩的罪过,去害你的孩子。没想到他竟真的把我打入死牢,不顾我祖父父亲为云国呕心沥血,真的将我满门抄斩。” “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他也不爱你,也只不过是利用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利用了我对他的痴心。我父亲是郑亲王的人呃,如今郑亲王倒台,但是我们开国功勋的身份仍在,德高望重的名声仍在,他也难以对我祖父父亲下手,若是我担上谋害皇家血脉的罪名,除掉他们办事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你的孩子不过是恰好做了由头。他对你的爱也不过如此,若是真的爱你,又怎会拿你的孩子来利用。我真傻,竟然为他的一颗棋子作了家族的罪人。” 溯衣只觉得头脑中空白一片,想起子书隐微笑如水的脸,想起他温暖的包裹着自己的手掌,想起他宠溺的轻弹自己的鼻头,想起他温柔的抱着自己,想起昨天醒来时,握着自己的手对自己说,“朕一定会替孩子报仇的”。但是肖昭仪的话却是那般合情合理,自己落胎,肖家满门抄斩,郑亲王被下狱,如今朝堂上的一切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万万全全的。 她没有再看肖昭仪的脸,没有反驳她,只是木然的转身,沉重的挪着步子向外走去。头脑空白的,心底空茫的,眼神空洞的向外走去。
第63章 带你远走
天牢外纷纷扬扬的落着雪,很多很大,世界一片雪白。但是她却像没有看到一般,木然的行在雪中,不知走了多远,似乎心底的情绪默然爆发,她委顿的跌坐在雪中,满脸的泪,低声抽泣着。 在一片雪白中,她鲜红的狐裘格外惹眼。她就那样坐在雪地里,哭泣着,无助的心痛着。 不知多久以后,就在她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的时候,有人从她身后搂住了她,温柔的将她抱起,沉默的向前走去。 溯衣窝在他的怀里,好半天才觉得身体渐渐有些回温,僵硬的唇舌开口说话时仍是有些打颤,她说“未晞,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勉力的挤出一抹笑,她看着这个抱着自己满脸阴沉的男子。 他的语气是她不曾见过的冷,“别笑,比哭的还难看。在我面前,永远不必伪装。” 他的话音刚落,溯衣的泪却忍不住落的更凶。不是因为被感动,而是因为很久以前,那个男人也曾温柔的在她耳边说,“溯衣,朕会护你宠你。只要信朕。” 她是真的信了他呃,从他为了不让自己淋雨而发了三日的烧,从他在父亲过世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从他因为自己而受了五处伤,从自己怀了他的骨肉。可是信的结果呢?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待自己的确是好的,然那好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真的难以分清。 他拿自己挡箭,自己原谅了他;他利用自己与秦论做交易,自己说服自己相信他;而今,他竟连孩子也不放过。那是她和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肉,他也能狠心至此。叫自己如何还敢信他,还能信他,虎毒不食子,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不在乎的人,还能奢望他在乎谁? “你太单纯,这后宫本不适合你。”月未晞停下步子,定定的看着她,溯衣在他明亮的眸子里看得见自己,满脸的泪痕,狼狈的不成样子。 她问他,“你会带我走吗?背弃他带我走。”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盯着他,似乎要望进他的灵魂深处里去。她已然遍体鳞伤,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欺骗。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会。如果你想离开,我便带你离开。” 如果你想离开,我便带你离开…… 好简单的话,却似一道暖流注入她冰寒的心底。这话不华丽,这语言朴实的想是下里巴人的一句闲话,然而在他的眸光里,然而从现在的他口中说出,却比任何海誓山盟,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来得实在。 溯衣懂,懂这一句话对月未晞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将要舍弃这天下最尊贵的兄弟,他将要从此舍弃从前的一切而亡命天涯,他将再也无法展现那洁白无暇的绝代风华而必须混迹市井,也许他连笑也不会再如从前一般美好。这一切,只是因为她问,你会带我走吗?这一切只是因为她说,背弃他。 他便义无反顾地答应,只为怀中这个心中爱着别人的女子,只为这个曾经属于他兄弟的女人。 * * * 也不知是几日了,自从溯衣上次落胎时他离去,便再没来过。 这日,子书隐终于来了落心宫,悄无声息的。然而在溯衣看来,不过是作贼心虚罢了。 溯衣知道他进来,闭眸假寐,没有起身,没有看他。此刻她不敢看他,也不愿看他,她怕自己后悔忍不住破口质问,忍不住朝他吼。这样一来,她今生只怕真的再也无法离开皇宫,他定会牢牢地禁锢她。 她感觉到他在床边站了很久,凝望了她很久,然后轻手轻脚的脱到衣服,钻进了被子里来。 她感觉到他温柔的抱住了自己,然后深深的把自己揉进他的怀里,仿佛抱着珍宝一样。在他的手伸过来的那一瞬,她的心底本能的生出厌恶,本能的想要拒绝,最终却没有。安安静静任他抱着,让他以为自己真的睡熟。 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装睡,她听见他轻轻柔柔的在她耳边说,“溯衣,溯衣,朕该拿你怎么办?” 溯衣在心底里冷笑,你该拿我怎么办?你还想拿我怎么办呢?秦论已不再需要被利用,你也不在需要挡箭牌,那么我还有何用。你是不是在想,如何抛弃我才能让我更加可怜,如何抛弃我才能显得你更加仁慈? 她一夜没有睡,即便是闭着眼睛,即便是听着他呼吸均匀的沉睡,她也仍是一丝睡意也无。他的孩子,他不在乎,她又何必执着。既然如此,若是让他的兄弟背叛,若是让他心爱的大将从此远离,他会不会难过呢? 次日一早,子书隐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溯衣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桌旁,冷然的喝着绞股兰,绞股兰性凉,冬日里本是不合适喝的,然她去固执的喜欢。 他看到她时表情有些僵硬,柔声问,“溯衣,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转首漠然的看他,答非所问,“皇上,我想去护国寺为孩子祈福。” 。 想看书来
第64章 逃离皇宫
子书隐听着她冷淡的语气,面色有些僵凝,却仍是柔声劝道,“你身子尚未恢复,还是等好些再去吧!” 溯衣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可是我的孩子,他死得那样惨,叫我如何能够心安。”她的话说得那样凄惨,然而她的语气平静的像暴雨前夕。 然而此刻,她宁愿没有看着他的眼睛,宁愿没有如此来试探,因为子书隐的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下,他正穿衣服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他的面上一闪而过的黯然,清晰的落入她的眸间。而这无疑让溯衣更加坚信肖昭仪的话,一切不过是他的操纵。 他愕然的看向她,似乎想看清她心中所想,然而对上的却是一片平静无波。 “你想何时去?”他没在固执,转而询问。 “明天。”她已从月未晞处知晓,明日将会有外邦使者进京作年前进贡,而他定然无闲暇。而这正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果然看到他的眉蹙了一下,有些为难,“朕明日很忙,后日陪你去可好?” 她摇了摇头,平静的脸上有一种不容更改的坚定,“我可以自己去。” “好。朕让文清陪你去。” 他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答应。看向溯衣的眼神复杂的似乎有许许多多的情绪,然而在她的平静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随着她静坐了片刻,直道外面传来催促上朝的声音,才起身离去。 * 昨日已经派人去请青佩进宫,只说小产后情绪不稳定,想请她进宫陪着说说话。 青佩进来的时候,她正伏在书桌上画一幅画,是一丛墨竹,运笔大气而不失细致,疏落有致,浓淡适宜。更重要的时,在那竹子后的一片衣袂轻扬,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引人入胜。 “真好看!”青佩在身后由衷地赞叹。 溯衣搁了笔,笑看向她,“送给你。”本就是为她所作,她知道,他一定能看到。不管青佩的这句赞叹是真是假,这幅画都推脱不掉的必将进入秦府。 尽管这样的方式对青佩来说太不公平,毕竟她是在利用她。自己平生最恨被人利用,甚至于现在便是因着利用才背叛,但是她是真的,无路可走,惟有秦论才会帮他,也惟有他值得信任。 * 当溯衣在方丈的禅房里听他讲解经文的时候,外面准时地响起了厮杀声,溯衣嘴角的笑意很轻的飘过。 下一瞬,房门被大力的推开,文清一脸焦急的闯进来,“娘娘,外面有刺客。此处不能多待,我们赶紧回宫。” 溯衣装出一脸惊惧的样子,仓皇的起身随他出门,门前的庭院里许多的黑衣人与御林军厮杀在一起,而且黑衣人的人数还在渐渐增多,御林军倒下的越来越多,已成不敌之相。 文清紧抿着唇,一脸沉重的与十几名御林军护着溯衣从寺院后门出去,骑马向皇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溯衣坐在文清身前,看着他走的方向,眼底的笑意更深,一切都在计划中。皇帝并未料到她会借此机会逃跑,也想不到她会利用青佩给秦论传了消息,更想不到她会让月未晞拿着时永年留下的沉香木盒去找燕归,时永年在京城的势力加之秦论的亲兵,她拥有绝对的胜算。 没走多远,便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尽管文清的武功超群,尽管十几名御林军都是特地挑选的,但终究敌不过人数占了绝对优势的黑衣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溯衣已然换了坐骑。 溯衣坐在为首的黑衣人的马上,笑着唤道,“燕归,好久不见。” 从看见他的眼睛的那一刻,溯衣便认出了他,那双有些桀骜,有些冰冷,但是眼底深处有火光的眼睛,她早先便已记住。 他的声音有丝颤动,“主子。”
第65章 他追来
燕归带着她一直出了京城十里,还隔了些距离,溯衣便看见一身白衣的月未晞牵着马候在长亭中,听见马蹄声回过头来,面上的笑意如雨后梨花绽放。 “未晞——”溯衣笑着大声唤他。看着他微笑着迎着她,心底突然被一种热热的急剧膨胀的感觉填满。 月未晞将她从马上温柔的抱了下来,替她理顺微乱的衣裳和发丝,柔声道,“稍事休息片刻,我们便启程,怕是二师兄很快会追来!” 溯衣微微点头,转向站在一旁的燕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燕归,这封信你代我送给秦论秦将军。” 燕归点头接过,仍是一脸严肃,没有过多的表情。待得溯衣他们骑在马上与他们告别,他突然叫住溯衣,开口时有些僵硬,“主子,你自己保重。” 溯衣看着眼前这个冷峻的男子,听着他朴实的嘱托,心中一暖,朝他仰起一抹笑,“嗯。你们也要多保重。帮我想时永年问好。” * 一路上他们净拣偏僻的小路走,一直走了好几日,眼见得终于到了边境,最多还有一日的路程便出云国境内,两人心底都有些说不清的期待和欣喜。 溯衣早已打定主意要去天保国,一来可以躲避子书隐的追捕,二来也可打听哥哥尸体的下落。对于郑亲王,她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这一路走来,虽然有些胆战心惊,但是倒并未风餐露宿。没走到一处小镇,总有人早安排好膳宿,且都是当地上等的客栈。溯衣心底狐疑,问月未晞他也只是笑而不语,溯衣心下便也有些明了,想来他的背景也是不简单的。 这样想时,突然发现对于月未晞自己也是一无所知的,除了名字和子书隐三师弟的身份,其他竟是空白,心里不禁有些空落落的。 眼见着快要天黑,他二人骑马速度也在加快。正在此时,身后却响起隆隆的马蹄声,显然人数众多。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瞬变。月未晞一鞭抽在马肚子上,马便发足狂奔出去。然毕竟经过这些日子的奔波,那马虽是晚上能歇,却也是疲惫至极,溯衣只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那扬起的烟尘似乎也卷向他们的二人一骑。 溯衣的面色已然苍白,抓着马鬃的手也有些颤抖起来。她甚至感觉到身后月未晞的胸膛里心跳的节奏骤然加快。 “月未晞,你给朕停下——”身后熟悉的怒吼,将溯衣惊得差点跌下马去。 他,竟然亲自追来。抛下朝堂不管,亲自追来。他到底想干什么,不是不要她的孩子么?不是已经想要抛弃她了么?那么如此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溯衣只觉得此时的心似乎已经跳到嗓子眼里,额上的冷汗直冒。 月未晞的马鞭抽得越发的急,那马吃痛之下慌不择路,竟向路边的一处荒地奔去。身后有何物破空而来的声音,下一瞬,溯衣感觉身后的月未晞身子猛然前倾下来压在她身上,很快便又恢复原先的坐姿。 然那声音却在溯衣心中划下一道阴霾,剩下浓浓的不安笼罩着她。 路走到尽头,眼见着收不住势的马将要冲进悬崖,坐在前面的溯衣惊惧的一脸煞白。千钧一发之际,月未晞放了缰绳,搂着她腾空而起,马硬是落进悬崖,好半晌听不见回音。 尚未从之前的危险中回过神来,只听身后一声马嘶,子书隐地马停在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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