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泉道:“若是能打通种羊山的山道,将来回鹘、契丹、室韦、奚人等部与大唐的交通商道就会都抓在大人的手里。光关税一项,就抵得上丰州三城的农牧税收。此外凭借这条商道还有许多文章可做。不过腰怀美玉,也会招来各方觊觎,从此就再难得安宁了。”
杨昊笑道:“安宁是打出来的,不能靠别人来施舍。天德军的百姓就不迁移的,此外还要选一能干之人前往主持大计。依先生看,何人堪当此任?”曲清泉道:“卑职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前往天德军早日打通商道。”
杨昊沉吟道:“你去固然是好,但参谋司那边又怎能少得了你呢。”曲清泉道:“参谋司有凌、朴二位将军主持,参谋校尉并无实职可掌。卑职走不会影响大局,此其一。其二,参谋校尉虽无实际职掌,但居此可常听大人教诲,亦可参与军中机密,有俯瞰全军之便利,位置极其冲要。在此历练一两年后,再放到外面便可独挡一面。卑职乃一介书生,添列此位实在有暴殄天物之嫌。肺腑之言,望大人三思。”
参谋司设有参谋将军,同参谋将军与参谋校尉,三者同为首长,而其他司只设一名首长,另以掌书记为副手。当初之所以这么设置,除了参谋司职掌较其他各司为重,主要是为了安置功勋元老,平衡各派势力。但一司多头的后果是内耗严重,效率降低。若非凌彤资历深、威望高、能压人,只怕早就出了乱子。
关索调任情报室、张延年自杀后,杨昊一度也动过改制的念头,但因种种干扰,一直未能痛下决心。此时曲清泉的话又触及到了这个问题,杨昊暗下决心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尽早下手去改革。
“难得你能这么直言坦诚,那我也坦率地问你一句,把天德军的军政事务都交由你,你担的起来吗?”
曲清泉摇摇头,说道:“天德军东有刘沔,东北有蛮黑五部,西北有兀秃部,隔河还有马跃部。三面受敌之态势,非有一员大将镇守不可。卑职无能,管得住民却治不住军。”杨昊满意地点点头,曲清泉的脑子还算清醒。
“那么依你之见呢?谁可挑起这副重担?”
“卑职举荐朴恩俊将军。”
杨昊笑了,曲清泉的思路与自己完全合拍:“那你就准备准备去天德军赴任吧。你管民政,朴恩俊管军,将相和睦多为天德军百姓做些实事。”
二人说话的时候,穆兰青几次往屋里探头,但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曲清泉原本背门而坐没有发现,此时起身看到了,便向告辞退了出去。
“黄奕凉来了。”曲清泉一走,穆兰青就匆匆进来说道。
“哦,”杨昊略吃一惊,“快叫他进来。”
黄奕凉此前奉命到巨石堡前线走了一趟,目的是弄清那两万突然消失的天狼军究竟在哪。此事事关机密,杨昊嘱咐过穆兰青黄奕凉若是回来,不论自己有多忙都要立即禀告自己,同时还不得让旁人知道。
“大人!……”黄奕凉腋下夹着一卷地图兴冲冲地走进来,跨门槛时被绊了一下,地图掉在了地上,穆兰青一边扶他起来,一边帮他捡拾地图。因为好奇多看了一眼地图,杨昊就吼了起来:“不该看的不要看。”
穆兰青吓了一跳,慌忙把地图卷好塞给了黄奕凉,垂手躬身退了下去。
“找到他们的踪迹了。”黄奕凉强自按捺着内心的喜悦,颤抖着手铺开了地图。
“就在这里,狼山之南鄱阳谷中,他们就隐藏在这。”
狼山是横亘在丰州西北方向的一条山脉,绵延数百里,地势险峻,与阴山同为丰州与回鹘之间的天然屏障。林中部强盛时曾一度控制狼山南北,但自小齐金败逃后,狼山又落入回鹘王庭之手,这让丰州在战略上处于一种劣势。
“这里离巨石堡这么近,为何陈明义迟迟未能发现他们的踪迹?”杨昊有些恼火地说。
鄱阳谷离永丰不过百里,两万骑兵若是突然渡河冲杀过来,一座孤城如何抵挡?那时自己摆在巨石堡和阴山之南三县的守军岂不都成了木雕泥塑的摆设?
“这正是回鹘人的奸险之处。”黄奕凉与陈明义私交不错,有心为他开脱。但话又不能说的太直白,否则以杨昊敏感多疑的性格,说不定反而帮了陈明义的倒忙。黄奕凉琢磨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我大唐与回鹘至今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盟友关系,两国只在边境的主要路口驻有少许逻卒,各自的侦察骑兵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深入对方境内上百里侦察军情。回鹘人为了阻止晓风营的侦察兵靠近狼山,就借口缉拿贩运私盐的盐枭,在谷口各险要之处设立了营寨,一挨我们的侦察兵靠近,他们就敲锣吹号将我们逼走。参谋司给沿边各营下的命令中强调,此刻处于敏感时机,做敌情侦察时要谨慎行事,不落人口舌。这也导致了晓风营在侦察时不免有些畏首畏尾,才没能侦伺到天狼军的踪影。”
指导沿边各营搞敌情侦察这是参谋司自有的权力,下命令发指示是不必请示杨昊的。黄奕凉既往参谋司身上泼了点脏水,又不至于让杨昊不快,还能起到为陈明义开脱的目的,心里一时颇为得意。
杨昊对下属们之间的这种明争暗斗颇为厌恶却又感到无可奈何,只要不涉及原则,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过问。黄奕凉的话中深意他装作没听明白。
“我不明白,离得这么近,他们为何不直接渡河攻入丰州?两万大军一窝蜂地杀过来,早把丰州踩个稀巴烂了。”
“因为他们的乌龙马到了换毛季节。”
“哦,马也要换毛吗?”杨昊觉得这事倒是很新鲜。
这让黄奕凉颇为惊讶,马每年春秋各脱毛一次,这是基本常识,堂堂的大将军竟会不知道?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算奇怪,军中昏庸的大将并不在少数,譬如军政司的李通,他就不知道阉马也能做军马,而且大部分军马都是被阉割过的,他曾经强词夺理地说被阉割的乌龙马是废马,或许在他看来被阉割的马就像被阉割的男人一样,都是没精打采的娘娘腔,不配上战场跟敌人交手。
杨昊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马在他的印象中就像刀枪一样,知道怎么耍弄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造的。他仍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换毛跟不打仗有什么内在关联?难道马在换毛季节就不能行军打仗了吗?”
这句话倒是问到了点子上,一般的马换毛季节自然不妨碍行军打仗,但是乌龙马却不一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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