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张楷还真被人跟踪了,施经纬惊愤不已,霍然而起,大骂起来。
“督台,抚台,藩台,臬台,地方四柱,居然有人敢跟踪按察使大人,朗朗乾坤下岂有此理!”
张楷轻笑道:“经纬,你且坐下。所幸有惊无险,也提醒本官以后不得再托大。经纬,本官乔装易服到此地,一为考察地方,二为找你。”
施经纬指着自己,问道:“找我?”
“正是!一石经起千层浪,现在不光是运河沿岸的无名浮尸案,据各州府奏报,有不少来历不明的人在各处乱窜,似有异谋。不怕实话告诉你,如今这趟水很浑,你初入仕途,资历浅,但也不受那些士林关系的束缚,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张楷起身,踱着步,慢慢言道。
施经纬起身离坐,非常郑重的对张楷抱拳行礼,当即表态道:“朝廷授我按察佥事,乃按察使之副,佐刑狱司法,纠察官吏贪腐,歹人为乱,此为公也。大人平日待我不薄,时时提点督导,既是长官,又是老师,如今大人被歹人跟踪,仕途也受其影响,卑职岂是独善其身,贪图苟安之辈。”
此表态掷地有声,张楷也是很感动,他亲自抚慰施经纬,将其拉到座位上。
“来,经纬,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张楷举起茶杯,施经纬也端起了八仙桌上的另一杯茶。
两人一口饮尽杯中茶,相视大笑。
“自古英雄出少年,经纬有此志气,任他奸贼歹人,魑魅魍魉,本官也不怕了。”
放下茶杯,张楷猛拍桌案,此时他说话底气十足。
施经纬哂笑道:“大人别夸我,人会轻浮的。”
张楷说道:“有个事情先通通气,今后行事,可多和神捕拉娜合作。”
听到这话,施经纬笑容收敛,拿起喝干的茶杯喝茶。张楷察觉到了,边对施经纬劝导起来。
“我知道你对她还有顾忌,这女子确实神神秘秘的,我都不知道她身上到底背着何等使命,让人猜不透。”
“大人既然知道,还。”
“听我说完,经历了这次令人胆寒心惊的跟踪,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运河边上的浮尸案,各地出现的不明人等,是这个东西。”
张楷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
施经纬眼珠转动,脑子也飞快转动,思略片刻后,问道,大人是说天地会?张楷点头表示承认,施经纬很是好奇,问道,不是在康熙爷晚期时已经被剿灭了?
“有土自有苗。这种地下组织,散布在大清各地,上至朝廷官员,中有缙绅富商,下到流民乞丐,势力之广,不可想象,哪有那么容易剿灭的。”
桌上有几片散落的茶叶,张楷捡起,用手指轻轻的搓着。
施经纬问道:“大人缘何肯定就是天地会?”
张楷将搓碎的茶叶渣子弹开,说道:“天地会一直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帜,公然与朝廷做对,就拿浮尸案来说,杀了人该及时掩埋,非要晾在运河上,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向朝廷示威。而且天地会中能人异士众多,也只有他们才敢跟踪朝廷命官,做出难以查清的奇案。除了天地会,我还想不到有谁能办到这些。”
分析有理,施经纬不住点头,又喝起早喝干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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