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妃膝下三个皇子,仍未纳妃的是行九的皇子,可因为有熹妃的前车之鉴在,许贵妃对九皇子的教养一直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他重蹈熹妃那位皇子的覆辙。
行九的皇子,既非长,又非嫡。许贵妃也不盼着九皇子日后能继承大统,于是对他选妃的要求并不高。桑榆看着漂亮,人又聪明,许贵妃自然就动了心思。
只是皇后和许贵妃同时吹枕头风,皇帝觉得脑壳有些受凉,圣旨是下了,却不是指婚的。
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帝的这道圣旨,没让桑榆进东宫,也没让她成了九皇子的嫔妃,反倒是允了她婚嫁自由。
于是,拿到圣旨的桑榆,和意图让她早些嫁人的桑梓,又爆发了一次争执。
冬雪厚厚地积了一层,后花园的池塘里覆了一层薄冰,枝头树梢都挂着雪。几只麻雀从地上这头,蹦蹦哒哒地往前跳了两下,从雪地里啄出一口虫子来,又往前蹦跶。
姐妹俩安静的在后花园里走了一段儿,也没说话,你看着雪,我看着鸟,谁也不理睬谁。
桑梓忍了忍,到底没能忍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圣上下了这道旨意,你总归是得听话的。”
桑榆没说话。
桑梓又道:“你福气不错,仁邑堂的夫人看重你,若是嫁过去了,也不会埋没了你那点本事。”
桑榆提了提脚下的雪,左脚划拉开半个圆。
“仁邑堂在奉元城好歹也算是有名的医馆,别的不说,起码日后你再想出面给人看诊他们不会拦着。”桑梓说了几句,见始终没得到桑榆的回复,于是止住脚步,转脸看着她,“仁邑堂的少东家给你姐夫看过诊,容貌端正,又有一手的本事,与你倒也相配。二娘,你怎么想?”
桑榆转脸,直直的看向桑梓。桑梓怔了怔,挥手让身后跟着的侍娘都退开,这才道:“你到底是我妹妹,这门婚事,我瞧着不差,过几日他家就会上门来交换庚帖,到时候你在家里待着,让他们看看人,别再往外头跑。”
桑榆手里笼着一个狐皮的手笼,看向覆了薄冰的池塘,冷淡的说:“仁邑堂在奉元城,出的怕是臭名吧。因为贩卖假药,囤积草药高价出售,被人砸了大半的铺子。阿姊觉得,这样的人家,是个好人家?”
“你还小,不懂这些。等你嫁过去就知道到底合不合适了。”
“那阿姊嫁给姐夫这么多年了,知道自己合不合适了么?”
“你——”
“阿姊如果看好仁邑堂,那就把阿琉嫁过去。阿琉服侍你这么多年,也算的上与你姐妹情深了,嫁一个听话的妹妹过去,可比嫁一个主意大不听话的妹妹,好上百倍。”
桑梓一惊,睁眼去看桑榆,她点漆般的眸子里沉静如深湖:“你胡说些什么……”
“仁邑堂的少东家是个什么人,阿姊,我比你清楚。况且,圣上下了圣旨,婚嫁自由,阿姊若是铁了心要我早点出嫁,不想再看我碍眼,不如我拿着圣旨走人,省得你觉得眼睛头。”
仁邑堂的少东家年纪不大,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屋子里已经有了四五个通房,更是舒五家的常客。
桑榆曾经在舒五家撞见过她,被误以为是新买的娘子,还调戏过,结果被桑榆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这样的人,要她嫁过去?被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怂恿,她非恶狠狠地把人揍上一顿。
“你别胡闹!”
桑榆看桑梓神色有些慌张,便知这背后当真是有人在出主意,也不多说,笑道:“阿姊,你既是不认我了,又何必紧张我的婚事。”
桑梓听了,心底翻江倒海,一时也辩驳不出什么来,握了握拳头,沉声道:“长姐如母,我说的话,你自然是要听的……”
桑榆转开头去,缓缓的舒展开笑颜来,愉快地看着一只麻雀落在薄冰上,小爪子打了个踉跄。
“阿姊,我不会嫁的。”
她如今,是真的死了心。这些年的真心相待,到了如今,她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的自以为是。如今,她不求别的,若是日后再相见,能和平相处,她想,那就是件不错的事了。
而能与她真心相待的人,袁氏也好,大哥六哥也好,还有师父师公,也许以后还会有其他什么人,总归不会少的,不是么。
到仁邑堂真的找媒婆上门来提亲的时候,偏院里似乎是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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