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不紧不慢福身道:“民女的师父是崇贤坊柳宅的柳娘子,单大夫乃是民女的师公,民女有幸随师公学了些制药的本事。”皇后如今虽有五十来岁,容颜渐衰,但气质优雅,依稀还能看出当年是如何的柳眉杏眼,雪肌玉肤。
皇后看着桑榆恭敬的模样,笑容里不由地泛出一丝满意来,伸手赐座:“单大夫和柳娘子乃是贤伉俪,奉元城内,谁人不知他俩的名号,你既是他俩的徒弟,本事一定不小。”
在得知单大夫不愿进宫,反倒让一个小娘子代替他进宫的消息时,宫里的妃嫔们都是失望的——谁不知道奉元城内名声最好的大夫,就单一清这么一位,却偏偏是个怪胎,不畏权不贪财,由着性子生活。
而现在,看到跟前站着的不卑不亢的小娘子,众妃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扭头一齐看向出声的皇后。
皇后眯了眯眼睛。按理说,宫中有太医署,后宫妃嫔们的吃穿用度甚至生病,都有专人服侍,让一个从宫外来的小娘子开药方子……
罢了。皇后想。即是单大夫亲自推荐的人,必然还是有些本事的,如此也就无须担心了。
“如此,你过来吧,给贵妃、淑妃她们都看看,可有什么方子能去了身上的这些疤。”
桑榆行礼上前。许贵妃就坐在皇后的下手,见她过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取了巾子擦手,然后伸出手腕让她诊脉。
第34章 玉京秋(二)
看诊最基本的程序总少不了望闻问切;又因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需要不同的方子解决问题。
因此,桑榆给许贵妃诊脉后;也不急着向第二位贵妃伸手,反倒转身走到一早准备好的书案前,提笔写下一道方子。
皇后有些感兴趣;让宫女等她写好方子后拿过来瞧瞧:“这方子看着倒不像是药方?听说你擅制药,怎么;这方子上的蜜陀僧有何用?”
“这是前朝宫中的面上生光方。当年宫中妃嫔不少都用这个方子洗面;以达到面如玉镜的效果。”
说到面如玉镜,许贵妃眼前一亮,旁的妃嫔们也都小小的骚动了起来。这要是真能容光焕发,总归得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才是。
桑榆知道这些妃嫔眼睛亮闪闪的意思,却笑着解释道:“许贵妃的疤多在脸上,就脉象看,身体并无其他问题,只要去了脸上的疤便是了。”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却是单独对许贵妃说话,“此方,约莫用半月后,不仅能够面如玉镜,还能治好贵妃鼻子上的皮肤。”
她说罢,又仔细将如何制作这面上生光方和使用方法一并嘱咐给许贵妃身后的宫女。等到说完,这才恭敬地给其他妃嫔看诊。
之后,桑榆又开了令面手如玉方、太真红玉膏、七香嫩容散等几个能美白养颜的方子,为的不过都是去掉妃嫔们面上、身上,乃至四肢上或重或淡的疤痕。
她每写下一道方子,就能看见一位妃嫔的眼睛亮了,然后旁边几位也都凑过去看,巴不得所有的方子都往脸上身上抹上一抹,弄得整个人香喷喷的,容颜不老,好一辈子绑住皇帝。
桑榆忍不住就想起从前听到过的一个说法。有人说,后宫是全天下最大的妓院,皇帝就是嫖客。她顿了顿笔,心底有些纠结。
那她现在在后宫里给妃嫔们开美容养颜的方子,好像也很不正经的样子。
出神间,那几个方子已经在众位妃嫔手中转了一个来回,就连站在妃嫔身后侍奉的宫女们,一个个也都是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皇后是世家出身,还是闺阁小娘子的时候,也经常得到一些美容养颜的方子,即便如此,看了桑榆写下的这些方子,皇后仍是忍不住觉得惊艳——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能凭着望闻问切各自给人备下不同的方子,本事果真是一点也不小。
到底是柳娘子和单大夫教导出来的人。
“这些方子,待身上的疤都去了,可还能用?”
听到皇后的询问,桑榆忙恭敬地福了福身,回话道:“这些方子,偶尔用之是无妨的,但若是用多了用久了,却都不好。”
“小娘子的意思是?”许贵妃微微有些好奇。既然是能令人肤色白皙的美容方子,又为何不能长用。
该怎么和古人解释铅的危害性呢?
桑榆挠了挠头,想了想,这才道:“有道是,是药三分毒。这些方子里的密陀僧带毒,用多了,总归是不好的。倘若贵人们身上脸上的疤都好了,民女再写其他的方子,托人送进宫来。”
众位妃嫔想想,也的确是这个理。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不也容易虚不受补么,而且人也已经说了,待她们身上的疤痕都没了,就会再送新的养颜方子进宫,一时都安了心,纷纷让宫女赶紧拿着方子去尚药局取药。
得了这些方子,一想到半月后就能肌肤如新,许贵妃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愉快,也顾不上和其他妃子细说,当即脱下自己腕上的一个镯子塞进桑榆手里。
桑榆愣住:“贵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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