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摊手道:“那李阀的李小子又是否只是你另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这问题是我代小陵问的。”
徐子陵自然知道寇仲正利用自己和单琬晶的微妙关系,希图渡此难关,故不以为忤,只是默不作声。
单琬晶娇躯微颤,气得玉脸铁青,咬牙道:“满口胡言乱语,我今天若不宰掉你们,誓不为人。”
寇仲赔笑道:“公主息怒,凡事我们都须看后果。例如打架本非好事,但若打得化敌为友,就是好事;我承认偷东西本身不是好事,但假若偷的后果能弄死那昏君;你的另一位好朋友李小子又有争霸天下的机会,就由坏事变作好事。嘻!公主大人有大量,我和小陵向你赔罪好了。”
单琬晶默然半晌后,轻轻道:“任你舌粲莲花,今晚亦休想脱身的了。由现在起,十息内你们若不随我离开这里,我就大叫寇仲和徐子陵在此,看看又会变出甚么好的后果来。”
两人立时头皮发麻,但却一点办法都欠奉。
若说堂堂东溟公主没有随员,杀了他们都不会相信。但这仍不是他们担心的原因,他们最头痛的是此战只能挨打,难道他们可恩将仇报地击伤东溟派的人吗?
七息、八息……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决定博他娘一铺的眼神。
九息!十息。
单琬晶双目精芒烁闪,蓦地娇叱道:“寇仲、徐子陵在此。”
她这两句话含劲而发,声震大堂,传到每一只耳朵内。
大厅倏地静至落针可闻,百多道目光全集中到他三人身上。
寇仲出人意表的哈哈大笑,长身而起道:“原来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小子在这里鬼混过,但兄台又何必要撑大喉咙大叫大嚷呢?”
话尚未完,单琬晶已一掌隔台印来,强烈的气劲,像箭般刺向寇仲宽阔的胸膛。
寇仲保命要紧,顾不得泄露身手,游鱼般滑到徐子陵身后。
大厅仍是鸦雀无声。
现在只要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过两人的事;不单因头上有两张追杀令,更因盛传他们知悉‘杨公宝库’的秘密。
徐子陵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神光,瞪着东溟公主单琬晶,一字一字地缓缓道:“你可知自己做了些什么事?”
接着一掌拍在台面,整张坚实的楠木桌立时寸寸碎裂,木屑洒遍地上。
徐子陵大喝道:“寇仲、徐子陵在此,那个要取我兄弟颈上人头的,就过来动手,否则就请出去,免得我兄弟误伤旁人。”
当桌子砰的一声变成碎粉时,包括徐子陵自己在内,三个当事人全吓了。
徐子陵所以大吃一惊,是他原本只是想拍这一掌以泄出心中愤恨。因为单琬晶这么一句话,不但使他们立陷险境,最可恨的是等若把他们整个刺杀大计破坏了,偏是他们又不能下手教训单琬晶。
那想得到自己的掌力厉害至此,竟可硬把整张楠木台粉碎。
寇仲大吃一惊,一方面是因徐子陵突如其来的掌劲,另一方面却是从没见过徐子陵发这么大脾气。一时间反将因身分暴露而引起的种种问题拋到一旁,暗中比较杜伏威当日掌碎酸枝台的相似情景。
东溟公主单琬晶芳心剧震,除了从没想过徐子陵的功力已到了如此境界,更被徐子陵威猛无俦的气势深深震撼着。
且惹得徐子陵反应这么激烈,她心中不由有少许儿后悔。
一时间三人呆看着地上的木碎,徐子陵和单琬晶还对坐椅内,隔着碎屑,情景怪异之极。
大堂内占了大半是来自各地的武林人物,初时还有人对擒杀两人颇为意动。到徐子陵露了这石破天惊的一手,登时人人噤若寒蝉,接近三人的几桌客人均纷纷避往远处。
寇仲首先回过神来,指着单琬晶哈哈笑道:“各位!这位是女扮男装的东溟公主单琬晶,她今趟到九江来是要刺杀‘青蛟’任少名。”
单琬晶大怒而起,戟指道:“你胡说什么?”
寇仲眨眨眼睛低声道:“你可以胡言乱语,我们自亦可以胡言乱语,这事公平得很。哈!不拖你下水捱捱麻烦就是正蠢材一个呢!”
此时堂内众人闻得“刺杀任少名”之语,无不色变。
胆小的商人和侍候客人的婢仆首先惶然散逃,接着是那些江湖人物,谁都知接着会发生什么事,不想牵涉其中。
只半晌工夫,本是闹哄哄的大堂鸡飞狗走后,变得人去堂空。
只剩下一个人独坐在近门那一桌处。
此人身型雄壮如山,容颜俊伟,青色劲装外加披风,有种说不出的慑人魅力,正是近来轰动武林的突厥青年高手跋锋寒。
寇仲和徐子陵这才记起当日博君瑜说跋锋寒约了单琬晶,原来见面的地方竟是这风风雨雨的九江城。
跋锋寒长身而起,大笑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徐兄掌力如此强横,今晚与两位兄台有缘相聚,跋某人欣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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