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嗜酒如命,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捡到沈思朗不过也是为了自己老了死了后有个人收尸,他对沈思朗没那么在乎,所以每天有一顿没一顿地养着,沈思朗常常饿肚子。
所以沈思朗对那个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唯一觉得幸运的是,他有了一个户口,不至于成为一个黑户。
沈思朗因为乔以安那句话,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努力扮演着一个哥哥的角色。
实际上,他也不过只比乔以安大一个年头,但因为那句话,他觉得自己无论怎样,都要好好保护乔以安。
小时候,他会无时无刻冲在乔以安的前面。
捡破烂时,他总是背得比乔以安多,看见别的拾荒小孩抢乔以安东西时,他会不管不顾冲上去与对方扭打成一团,有些大人拿乔以安开玩笑时,他会挡在乔以安面前,冲着他们疯狂乱啸,就像疯掉的凶犬一样……别人骂他是臭水沟的野狗,被人捡了回去也不过还是阴沟里的看家犬。
那个时候,小小的乔以安却冲在他前面,冲着那些人吼着:“他才不是!他是我哥哥!”
哥哥——是沈思朗最珍视的身份和角色。
他觉得有了这个身份,他才算有了家,有了亲人,有了一个无论跑多远,都可以回去的地方。
沈思朗从不理会那些取笑,但他容不得别人骂乔以安是没有父亲的野种。
乔以安不是野种,因为乔以安是有父亲的。
只是他母亲从不会告诉他那个人是谁,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乔以安父亲这个话题,是他们家的禁忌。
在长久的岁月里,沈思朗把自己淬炼成了乔以安的守护神,而乔以安的细致温柔,让沈思朗觉得,日子虽苦,光芒常在。
乔以安,就是他的光。
而现在,他的光正在厨房里面熬着粥,准备着早餐,他必须得去打个下手,免得一会儿又在吃饭的时候被埋怨。
沈思朗动了动肩膀,让昨晚上搬过重物后的酸痛稍微缓解了一下,然后下了床,弯腰进了那个已经装不下他的低矮厨房。
“今早上就喝粥啊?”沈思朗挤在乔以安的身边,他个子太高了,只能垂着脑袋看着锅里沸腾的水问着。
乔以安用勺子在锅里搅动了两下,把勺子搁在一旁后,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大哥,这地儿就这么小,不嫌挤啊?你长这么高,咋就不能长长脑子,赶紧出去!别碍事好吗?”
“乔以安,你又拐着弯儿骂我了吧!”沈思朗猫着腰,“我怎么就没脑子了?我好歹也是全校前一百名。”
“呵!”乔以安不屑,“也就考过一次!我看你能说一辈子。再说了,你们学校……”他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喂!乔以安,不带这样打击人的吧!我可是你哥!兄友弟恭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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