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早已关得紧紧的,二楼的窗户还亮着灯,应该是陈仪发在写作业,那个房间在高中之前都是他的,每天晚上他都借着写作业之名偷偷看漫画书。
房子还是那栋房子,只是里面住着的人不再是他和爸爸妈妈。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早就知道事情忽然在此时此刻放大,胸口涌上酸酸涩涩的情绪,眼眶蓦地发热。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有人打电话过来,但陈橘不想接,也不想动,他站在路灯底下,盯着那扇唯一亮起的灯光。
透过这扇窗户,他仿佛看见妈妈端着吃的走到他的旁边,发现他在看漫画书,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路灯像是细碎的银子落在视网膜上,陈橘低头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额头上忽然一疼,陈橘低头一看,是一块橡皮,他愣了愣,看向窗户,陈仪发满脸怒意地瞪着这边。
&ldo;你变态啊?这么晚跑我家楼下看我,小心我报警啊?&rdo;
屋子里响起大伯婶婶的声音,随后一楼亮起灯,有人骂骂咧咧着下楼朝门口走过来,陈橘脸色发白,转身想走,身后响起一个尖细的女人声。
&ldo;别走!都搬出去了,还回来干什么?&rdo;穿着大红色睡衣的妇女骂骂咧咧道,&ldo;小发还要考试,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他好好学习的?&rdo;
&ldo;是啊,妈妈,他一直在底下,我还以为是哪个变态吓死我了!&rdo;陈仪发告状。
中年男人拉住女人,劝道:&ldo;声音小点,陈橘也是想回来看看。&rdo;
&ldo;他回来看什么?这里又不是他家!&rdo;女人立刻炸了,怒气冲冲道,&ldo;不是我们养他五年,他现在还活着吗?&rdo;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刺进陈橘的胸口,剩下一点酒意也清醒了过来,他攥紧拳头,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朝着公交车站台的方向走去。
后脑勺忽然一阵疼痛,陈仪发气不过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威胁道:&ldo;别给我再回来了!看见你我就晦气!&rdo;
陈橘停住脚步,冻红的手指攥地紧紧的,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三个人。
陈仪发忽然对上陈橘的眼神,有些犯怵,往后退了一步,伸长了脖子道:&ldo;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了!&rdo;
&ldo;这里是我家,你们才是占了我家的强盗。&rdo;陈橘语速缓慢,一字一顿道,这句话,他没有再结巴。
中年妇女听见这句话立刻火了,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挣开男人,冲了过来,一把揪住陈橘的头发。
&ldo;你说谁是强盗?你这个白眼狼!当初我就说不养你们娘两!&rdo;女人尖细的声音在耳边炸起,头皮像是要被揪掉一般,陈橘想挣开,但他的力气完全不是女人的对手,推搡中,他脚下一扭,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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