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辰琪年岁渐长,崔皇后明面上仍旧亲热,暗中却是愈发忌惮提防,又怎么会让崔夏玥成为陆辰琪的羽翼?
如今崔夏玥重新被重用,或许有德临帝想要敲打崔皇后之心,但是这个理由对于德临帝而言,远远不够。
毕竟在外人眼中,四皇子与大皇子一体,崔夏玥与崔家一体。
陆尘彰提起德临帝,面上便不由自主地流泻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厌恶:“阿遐你当知晓,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皇位被夺走。陆辰珖已经有些威胁到他的地位。若是此时出现一个崔家内部子弟,誓死效忠于他,甘愿做他安放在崔家的眼线,他自是乐得恨不得立刻升天做神仙。”
墨遐被陆尘彰的比喻逗得捧腹大笑,擦着眼角的泪水道:“可是陛下素来多疑,崔夏玥是怎么让他相信的?”
陆尘彰有些犹豫,却还是不愿瞒着墨遐:“阿遐,如果一个人的身家性命都握在你手,你会不相信他么?”
墨遐笑声如断了线的风筝,嘎然而止:“殿下,您的意思是”
陆尘彰点头:“崔夏玥服了陆昉明给的毒药,须得定时服下解药,方能性命无虞。”
德临帝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只有毒药,自是不能让他放下心中疑窦。
能够让崔夏玥取信于德临帝,他和陆辰琪还费了不少功夫。至于这其中所费的心机手段,便不必告诉阿遐了。
墨遐还沉浸在崔夏玥自愿服毒的震惊中,可是想着这三年,崔夏玥从意气风发到沉寂无闻,又有些理解他的做法。
崔夏玥一直被崔文曦强压一头,他心中又有大志向,自是不甘心因为嫡脉旁支之别,一辈子活在崔家的阴影之下。
如今有着这一条通天梯,便是粉身碎骨,崔夏玥也会心甘情愿地去爬。
陆尘彰知晓墨遐和崔夏玥关系极好,不愿墨遐继续惋惜崔夏玥,指着墨遐手中的帛布撒娇:“阿遐,我的头发没有干,你替我擦擦。”
墨遐用手摸了摸陆尘彰黑缎般的长发,“呀”了一声,将白色的布巾盖在陆尘彰的头上:“殿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头发要擦干,你怎么总是不听。到时候头疼,又要说难受了。”
陆尘彰听着身后白布摩擦头发沙沙的响声,脊背一松,将自己的身体靠在墨遐怀中。
墨遐有些无奈地扶正陆尘彰的身体:“殿下,你挨我这么紧,我怎么给你擦啊。”
陆尘彰静静地等着墨遐给他擦干,在一片寂静宁和中,突然问道:“阿遐,你会娶妻么?”
昨日暗卫送来明襄侯府的密报。
墨冯氏贼心不死,眼见冯茵辛没了用处,便又动了别的心思。
正好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富商,想要借着儿女婚事攀上京城权贵。奈何商户之女嫁妆再丰厚馋人,终究抵不过京城高门对铜臭之家根深蒂固的偏见。
偏生墨思珍入宫,处处需要银钱打点。
如此一石二鸟,可不正中墨冯氏下怀?
陆尘彰想着墨冯氏处处假意张罗墨遐亲事,眼中便是遮掩不住的暴虐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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