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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第1页）

飞星举目四望，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吵闹！？他忍受不住，捂住了耳朵，还是掩不住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过来的各种声音。脚下看不到土地，坚硬的地面全是一个颜色，时不时从身边掠过的东西不像动物或者灵兽，有些像什么法器，虽然不会飞，但移动速度不低，里头似乎还坐着人。

周围的植物真奇怪，一排一排相同的种类，像列队似的生长在坚硬的地面上，飞星观察那些植物，没发现有小动物或者灵兽，到处都是人族，穿着与大陆上的截然不同，飞星看到很多人穿着短袖短裙，倒有些像一万年前自己部落里的穿着。

再看四周的建筑，十分密集，用的什么材料飞星有点搞不懂，个别的楼阁竟然高耸入云，周围的行人个个形色匆匆，走到路口的时候会统一行动，有时行人停下来，有时那种可以快速移动的法器停下来，双方交替行动。人们的手中都拿着个长方形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低着头时不时或者一直盯着那个长方形的东西看，飞星一头雾水地四处看着，这里的人太多了，嘈杂不堪，没想到纤云的识海竟然是如此古怪的地方，这叫他从何找起呢？

“那里！那里！”在飞星苦恼着要怎么才能找到纤云时，一个小小的脑袋从他肩膀处露出来，竟然是个小男孩儿搂着飞星的脖子，趴在他肩上，奋力指着右前方。飞星看了看男孩儿指着的地方，是一处店铺，有很多人进出，出来的人手中提着口袋，里头散发出香甜的味道，闻起来应该是糕点，他将那小孩儿从后背上抓过来抱在怀中，看着他说：“这里是纤云的识海，再好吃的东西也只能看，没法儿吃的。”小孩子听后扁了扁嘴，倒也没再说什么。

飞星将小孩儿放在地上，那孩子乖乖抓着他的衣角，他拍了拍孩子的头示意他别乱走，然后将灵力向四周扩散出去，希望能在这个奇怪又嘈杂的地方找到纤云的踪迹。

“没用，完全感觉不到她的灵力，不是，这个地方除了我自己身上的灵力，似乎没有别的东西有灵力……”飞星又抱起地上的小孩儿，一边念叨着，一边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忽然，飞星感觉到一股压力从上方传来，不等他抬头查看，只觉天色骤变，原本明亮的天空迅速暗了下去，周围的人们发出了阵阵议论的声音，飞星同他们一起抬头向天上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飞行物停在空中，而无数光点正从那黑色物体中往外抛撒，从高高的天空逐渐落向地面。

飞星脑中嗡地一声，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些由远及近、从一个光点逐渐变大变清晰的东西，喃喃道：“这是……”趴在他怀中的小孩儿也看着空中落下的东西，用稚嫩的声音严肃地说出两个字：“魔族。”

沈末轨拉着纤云的手，站在了透明小人蹦跳的地方，嘴里默念几句，脚下的水面浮现出了一个法阵，纤云本能地想甩开沈末轨抓住自己的手离开法阵，但光芒一闪，两人已经消失在了法阵中。

“这是何处？”纤云跟在沈末轨身后，看着四周的模样，这地方好眼熟，有些像自己曾经生活的城市，但又有些不同，道路上不见人影，四周的建筑物看起来很新，但无人进出，且听不见什么声音，这对一个大城市来说有些奇怪。

“你看这里，像不像你曾经生活的城市？”沈末轨不答反问。

“像，但仔细看看，还是不太一样。”纤云老实回答。

“哦？哪里不一样？”沈末轨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很开心地看着纤云问。

“首先，这里看起来比我以前生活的城市更加发达一些，规范得很合理，有不少东西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纤云指着城市空中的一些蜿蜒如管道的东西，接着说：“其次嘛，这里不像住着人，虽然看起来很新，却像是被废弃的城市。”

“不错，不错。”沈末轨听完纤云的话，鼓起掌来，他抓起纤云的衣袖向前飞去：“你的感觉很对，这里虽然什么都很新，什么都很齐全，但是已经被舍弃了。”

纤云想问他怎么知道，想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沈末轨却带着她来到一处地下通道的入口，不容分说地拉着她走了下去。

通道内的照明设施感应到有人经过，逐一亮起，当纤云看见前方的出口时，她听见一阵嘈杂声，似乎有很多人在讲话，但说的语言她听不懂。两人从出口处走出，纤云惊讶地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焦土，毫无生机的一片荒原，暗红的天空，浑浊的空气……这是什么末日来临的戏码么？

沈末轨回头看了看他们出来的地方，幽幽地说：“即使他们将最后的生存空间一再压缩，也终究无法继续生存下去了，你看，他们准备离开了。”纤云顺着沈末轨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很多人正排着队登上一搜巨舟，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眼中无神，很凄苦的样子。

“你看那飞行器像不像你们那里传说的诺亚方舟？”沈末轨也看着那艘巨大的飞行器，他碰了碰纤云的手臂问到。

“离开无法生存的家园不能再回来，和登上可以在重生的世界继续生存的诺亚方舟好像不太一样吧。”纤云默默看着那些人，这究竟是绝望还是希望？从这里启程后，这些人又会怎样？

“是啊，如果自己的家园能够重生，谁愿意抛却故土踏上未知之路。”沈末轨蹲下身子，将脚下的焦土抓起一把，在手中碾碎。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纤云再次发问。沈末轨将手中的焦土捧给纤云看，他继续忽略纤云的提问说到：“土地中的毒素杀死了植物，有毒的植物杀死了动物和人类，毒素继续蔓延，进入水中，进入空气……”

“是因为过度的发展么？”纤云无法强迫沈末轨回答问题，只好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

“你以前看过的很多小说、电影，都是这么说的吧？超过世界负担的开发、过度发达的文明，导致了星球的灭亡。”沈末轨将手中的焦土抛洒掉，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接着道：“真是可笑，难道他们编故事的时候，没有想过弱肉强食这个最简单，最原始的道理么？”

“你的意思是，这个星球是被更高等的文明所破坏？”纤云看着这位“心魔”，在心里继续思考他的真实身份，她知道，自己已经接近了那个答案。

“破坏？”沈末轨轻笑出声，他捂住嘴似乎对自己忍不住发笑的行为表示歉意，他说：“比你强一些的人，可能会因为掠夺资源伤害你、破坏你。但如果比你强大太多的存在，比如你与一只虫子，你只是在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虫子，或者你只是倒出一盆脏水就淹没了一整个虫窝，你会觉得自己是在有心破坏吗？”

纤云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再次看向那些登船的人们，忍不住走近了些，再走近了些，直到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脸，纤云寻找着，目光从一个个人的脸上扫过，看得极其认真，终于，在一阵风吹过时纤云看见了路过眼前的女人耳后不停开合着的腮状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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