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身边的一小块空白,似乎还有那个人的体温,他只摸了一小会,手臂便又收回胸前维持刚才那个姿势,直到满嘴药气的某人回来。
像一出话剧,各自扮演着角色。
天亮,天黑,云翡仍没想出什么法子把翠生留住,看着翠生的体温一天比一天低,头发一天比一天长,他心急如焚。
药性实在是烈,所以他才能以阳人之身进入鬼门么?
鹤蓝用的法子他连想都不屑去想,匹夫之勇而已。
死了能有多大几率碰见翠生?又会不会被其他生魂拘走?鬼门里是否可以由你随意来去?
若要帮,便要有个像样的法子,前后左右都计算到了,那才是正途。
但这样完美的法子云翡自然没能算计出来,他只顾着算计翠生了,怎么才能不让他去,这是正经。
他耐心等着,等着翠生防不胜防的时候。
什么时候是翠生防不胜防的时候?至阴的药物吃了这么多,累积的寒气恐怕连蛟玉都镇不住,云翡就等他反噬发作的时候,那时制服他很容易,先点穴,再下符,困住他手脚,然后慢慢感化之。
快到了,快到了,云翡盘算着日子,尽量做到时时刻刻与之粘在一起。
“云翡!我们的桃树冒出了苗苗啊!快来看!”翠生小猴似的搂住云翡的脖子,然后拉着他往外跑。
傍晚的湖边没什么人,小土堆上果然立着一株嫩生生的桃苗,只是足足比别人家的矮了一半。
但翠生和云翡仍然很兴奋,像看自己孩子似的议论。
“我觉得咱们这株比他们的都绿!”翠生总结。
“恩,将来肯定开的花也多。”云翡点头。
绿不绿与开花多少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今天要庆祝一下,你等我,我去拿吃的!”翠生小鸟似的飞远。
云翡仍维持着笑容,只是面皮有些僵硬,翠生刚走,他才松了口气似的,似乎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土堆上,对着桃苗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做,你才能留下。”
翠生很快回来,捧着一只托盘,上面一壶暖酒,三碟小菜。
酒没喝过两盅,翠生的脸色就不太对,脸上泛出火烧似的浅红,云翡心里突突跳了两下,遂又镇定,难道真教我等到了……药性反噬?
果然,翠生面上红了不消几秒,身子便隐隐抖动起来,几滴豆大的汗珠随着身子的轻颤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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