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手指渐渐蜷起,紧紧的、死死的抠在地上。
“叮铃——”
“濯濯,你回来了。”沈水北坐在马车里,他的整张脸好像被火灼烧过,没有了鼻子,眼睛嘴巴都是扭曲的,焦黑的肉与筋膜粘连在一起,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断了一条胳膊,面容可怖,然而姿态依然端正从容,好像自小礼仪严苛的公子,此刻正端坐于桌前品茗读诗。
他对着面镜子,单手将面皮附在自己脸上,慢慢调整。
从镜子反光看见濯濯的手势,扯了扯嘴边的肌肉,整张脸好像要掉下来。笑叹道:“是我小瞧他了。也罢,既然凭他自己能出去,将我们的人全部撤回吧,免得撞上夏亭那个护弟狂魔。”
他提起最后一句,语句稍慢,似乎有些怀念。片刻后又像自言自语一般:“濯濯的尸体烧了么?骨灰都分好了,他们选的雪山还是湖泊?”
“唔,不着急,慢慢过去最后一个心愿,我送你们一程,庆祝大家解脱。”
另一边,初夏与春末将阿索娜带回武林盟时,贺敬之看见他们,先是不由上前几步,听闻来意,又猛地退后,将身旁面容严肃的齐牧推了出去。
齐牧:
齐牧偷偷的:“王爷,他们也没找咱们啊??”你自作多情什么!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你好吗!
贺敬之潇洒一笑,没有回答他。
找不找是他们的事,但是这个态度他一定要先表出来!
哪里来的妖女,他这种正人君子绝不会碰一根头发!
夏亭也懵了一下:“两位这是?”
初夏道:“阿索娜偷盗五毒圣器,先生受教主之托,将她捉拿。还望盟主先关押几日,等五毒教来了,再行商议。”
天人残烛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比如边澜鹤,他就不知道,褚言也没有对他科普的意思。
本来五毒教应该前几日就到了,也不知是不是路上听见什么风声,硬是没了消息。这会儿他只得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个烂摊子,眼看前几日还嚣张的“正派苗疆人士”,变成了昏迷不醒的“偷盗圣物的贼”。
早知道是偷来的,早特么直接抢了啊,他瞄了眼同样茫然却也不敢吱声的剑门和天龙峰众人,绕这么一大圈子,逗我呢??
褚言也瞪眼,天人残烛说是苗疆圣物,但也是名义上、传说中的,大家不过是听说罢了,鬼知道阿索娜从哪个坟头挖出来这不是五毒教的东西啊。
不过既然都晕了,当然没办法辩解,褚言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把她丢进最黑深的牢房!
初夏拦住他,转身对夏亭道:“另有一事,先生在捉拿阿索娜时发觉不对,令我俩禀报夏少庄主——敢问另弟现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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