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晗几年前在朝天城与人赌局,输了右臂,之后便常披披风。他是瑾王世子,虽无实权却与明瑄殿下沾亲,平素没人敢触他霉头,今日却让孟嘉泽扎了心。
祝晗目光阴沉地看过来,孟嘉泽挤挤眉毛,故意哼了句朝天城流传的小曲。
见两人要闹开,座间有人岔声:“二位都到了,那就开桌嘛,让我等见识见识!”
“莫急莫急,我还请了一位,等他来了,咱们认识了再开这一局。”孟嘉泽说罢将橘子猛地往上一抛,众人随之抬眼,见横梁上伸出只手,稳稳地抓住橘子。
那人落了地,银朱窄袖长袍裹出一身青葱骨,白面秀气,黑发高竖,利落得很。
“哟!容世子!”孟嘉泽诧异道,“昨儿你表哥——明瑄殿下大婚,我都没见着你,还以为咱世子爷去做什么大事儿了呢,今儿怎么有空跟咱们玩啊?”
容弈将橘子砸到他头上,说:“我来看你会不会哭。”
孟嘉泽去年输了,在人前强撑无所谓,回府后就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尤不解气,抢了小厮的扫帚啪啪抽地,没曾想往自个儿腿上抽了一扫帚,疼得嚎哭半宿。
这事太丢人,知道的少之又少,不巧容弈就是一个。
容弈忽视孟嘉泽恨恨的目光,说:“赶快开桌,什么人这么大脸面,要我们等着?”
孟嘉泽知道他的死穴,故意拖长语调,说:“你表哥……”
容弈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又顿住——祝鹤行不是去赌坊的主,更不可能和这群纨绔玩,在他眼里,他们都是群省了脑子的蠢货。
容弈折回去,一脚踹中孟嘉泽座下椅腿。孟嘉泽往后一摇,叽里呱啦地拽着他说:“我他娘没说完,是你表哥的……”
“客人到!”
堂倌人未到、声先到,一嗓子喊停孟嘉泽的话。那帘子从中间挑开,露出张宣都不曾有过的好风景,孟嘉泽呼吸一滞,竟脱了手,就这么直挺挺地栽下去。
“砰!”
重物砸地的闷响打断众人的目光。
席间有人去扶,都被孟嘉泽挡了回去,他向来娇惯,这会儿摔了个重的却也不喊疼,一骨碌滚起来。那人还站在帘子口,孟嘉泽拍拍手,亲自迎了上去,脸上好似着了春带彩,大声道:“这位是永定侯府的五少爷!”
整座台子又静了。
孟嘉泽没觉察出什么,一边热情地将沈鹊白往里头引,一边盯着人家的脸,说:“前段日子你回宣都,我正在山上别庄,今天请你过来,正好认识。以后大家都在宣都,有空没空就出来玩。”
孟嘉泽请沈鹊白来,本是单纯好奇,哪晓得是这么个好看的人?他之前还觉得这桩婚事是大大的不好,如今却是羡慕极了。明瑄殿下真是艳福不浅,艳福不浅,艳福不——“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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