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司徒。”母亲的手握紧了司徒那双那手术刀的手指,司徒的手指和她消瘦的本人并不一样,不纤细,反而有些粗糙和壮实。
拿手术刀的手指,也许就是这样充满了力量。
司徒搂住母亲的头颅,自己也抬头掉下了眼泪,“我……我在验尸的时候,差点验不下去。你知道吗?他在被人暴力殴打之后,又被其他车子在高速情况下撞至全身骨折,最后摔在地上,造成脑部的摔伤。头部,也有车轮碾过的迹象,不过他头上的轮胎印被人处理掉了。”
我突然明白过来,司徒根本不是母亲的朋友,她是母亲的情敌。
司徒哭,是因为她到现在还深爱着我的父亲。
一个沉默寡言,思想有点迂腐,生活能力极差,而且没有半点幽默风趣的男人,居然是看上去优雅矜贵的女法医司徒,念念不忘的爱人。
她对母亲所有的有敌意都,是因为她不理解为什么父亲当年会放着她司徒家的家业不要,娶了我失明的母亲。
现在,是母亲的坚强,让司徒接受了母亲。
“这么说,他是在被撞之后,被人放进驾驶座位上,制造了一起交通事故?”我母亲的分析能力非常快,在司徒说完以后已经做出了判断。
司徒她泪眼迷蒙的眼睛扫了一眼我和萧龙溟,她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还是你女儿问我案发时间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也许杀害知青,就是你们身边的人。汍兰,你女儿确实……很不同。”
“我们身边的人……”母亲终于是蹙紧了眉头,进入了短暂的沉思,她的指尖在盒子面上滑动,好像是陷入了比较复杂的思考。
我也在跟着思路想,我们身边的人。
知道父亲出门的,只有我和母亲,安嫂,萧龙溟,还有连少卿。安嫂不用说,跟了我们家那么多年,要害父亲根本用不上这些办法。
背地里敲闷棍,一个榔头就能把父亲打死,然后随便找个山坡扔了。短时间内,连尸体都找不到,更不会有人怀疑她的。
而且制造交通事故对于年事已高的安嫂来说,真不适用。
然后是萧龙溟,我的萧大哥,且不说萧大哥的人格光明磊落,就说他自己本身就是盒子打开之后的受益人。
我父亲是守护盒子的家族的后人,他绝对不会对我父亲出手。
再者是母亲,为了客官,先抛开母亲对父亲的感情。母亲是瞎子,也一直和我在一起,是不可能害父亲的。
最后,是连少卿。
连少卿来路不正,我的确怀疑过他,但是他舍命救我,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呆在玉蝉里。我觉得,这么一个头脑简单的鬼魂,他真的能想出这么多复杂杀人手段吗?
按连少卿的智商,他还真干不了。
那会是谁?
突然,司徒打破了沉默,“最先通知你们来医院的人,是什么人?”
“凌子!”当母亲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确信,母亲在当晚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父亲出事了。
她的举动,真是超乎想象的镇定,但我知道,她的内心一定痛苦过我。巨呆厅亡。
我父亲和我血浓于水,可我毕竟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也没有特别的依赖父亲。而母亲的全部生活,都是围绕着父亲来的,父亲是她失明世界里的一盏灯。
父亲,是母亲的光明。
凌子是刘奶奶的孙子,他在电话里说,父亲被撞了之后,仅有一部手机完好。警方通过父亲的手机找到了刘奶奶,刘奶奶的孙在再通知的我。
所以,我在医院昏迷的第二天,就见到了刘奶奶在照顾我。
这么说,谋害父亲的,很可能不是鬼,而是人鬼勾结。
“按照他被撞之后的情况来看,手机是不可能完好的。他是在被殴打完,遭受了车子的撞击。为了撇清关系,再次将他放到车里,把他随身的手机也放进去,最后用二次交通事故制造假象。”司徒分析案情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女法医,像是个刑侦科的女警司,她顿了顿,“交通事事故发生了以后,报警很及时,肇事司机也没有逃逸。通知那个人的电话,一打就通,好像事前就等在电话前一样。”
我迫不及待的问:“是凌子干的吗?不会吧!祖父那么疼他,他为什么要杀害父亲,这……这不符合逻辑。刘奶奶家和我们家的关系很要好,而且,凌子他也不知道父亲会去……祖父家……”
我居然在帮犯罪嫌疑人解释,我话说了一半,用手捂住了唇……
我只想知道真相,不想袒护任何有可能谋害父亲的人!
司徒淡淡的看着我,然后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萧龙溟,冷笑了:“现在有两个结论,第一,是你父亲走前交代了那个什么凌子,或者刘奶奶,他会回你祖父的家里。第二,你们家有人和凶手沆瀣一气,告诉他你父亲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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