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澜息推开这间他从未踏足过的小画室的门,空气中仿似还残留着江雾萦的气味。
入目俱是同一个人的肖像。
这一张脸,薄澜息每日洗漱都能在镜中看到,他与江雾萦结了婚,江雾萦给他画肖像,听起来倒很符合逻辑。
可今日他端量这一张又一张画,忽而难以说服自己这一定是他。
毕竟他的脸与薄澜悬的……实在是太相似了。
即便在同卵双胞胎中,他们的相若程度也是十分罕见的,肤色、发色、发际、脸型、瞳色、眼形、鼻形、唇形、耳廓……哪怕有差别也极其细微,难以在画纸上呈现出来。
那么江雾萦一次次落笔之时……心之所向为何?
薄澜息几乎是立刻停止了继续深思。
至少江雾萦与他离婚前,与薄澜悬并无丝毫交集……不是吗?
这数日来薄澜悬对江雾萦如何,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如若江雾萦对薄澜悬也有想法,直接在一开始便将目标对准薄澜悬即可——薄家无需裙带关系以巩固地位,与乞丐还是公主结婚无甚分别。
所以江雾萦画的必定是他……只能是他。
江雾萦那么喜欢他,又秉性温驯,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提出离婚。
薄澜息觉得自己可以勉为其难地等上一会,等江雾萦想通了回来,又不好轻易地饶过江雾萦,得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晓得任性也要有限度。
比如罚他给自己画二十张画。
……二十张好像太多了,小兔子那破身体别累死了。
只要他回来,不画……也、也勉强能接受。
办公室内。
江雾萦呆愣了片刻,警觉地朝后挪了挪,红着脸期期艾艾道:“我……我可以自己来的。”
薄澜悬却陡然蹲下,一抖软尺圈住了他全身最弹软丰润之处。
江雾萦:“……”
明明只要双手一低就能够到!这样直接蹲下去,他的脸岂不是……
薄澜悬坏心眼多了去了,正对着小雾萦还能一派道貌岸然的坦荡模样,面向对方轻声道:“紧张什么?”
江雾萦迟迟未曾出言,薄澜悬只当他被逗得害羞,可当察觉小兔子身躯有些细微抖动时方察觉异样。
他仰首,便见江雾萦不知何时已哭得眼尾晕红。
见他望过来,小兔子忙抬手遮住双目,自欺欺人一般,还想往后退。
奈何软尺还绕着,他动弹不得,薄澜悬登时意识到自己逗弄人过头了,慌忙收了皮尺,站起身来磕磕绊绊道:“萦萦、宝宝……我错了,不该欺负你的,宝宝不哭好不好?”
江雾萦泪珠子止不住地急淌,抽抽噎噎说不出话,薄澜悬怕他背过气去,忙熟稔地将人拖着抱起来,安抚小孩子似地在办公室里绕着走,不住赔罪道:“我错了,我不好,宝宝打我,别哭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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