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思想开明,可她的观点仅能代表她自己,没办法代表其他人,老罗夫妻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愿不愿意改变也不是旁人劝两句就能过去的事儿。
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高金花叹了一团白烟:“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啊……”
“是啊,尤其男孩子,真是十个有八九个不省心。你看阿年,从小就是个刺溜仔小流氓,要不是他自己想通了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定下性子,我是真怕哪天我白头人送黑头人。”
蔡光辉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将已经变凉的茶水泼倒在身后砂石地上,重新斟了杯热茶递过去,“你家还好,三个姑娘能干还孝顺,丝毫不用你操心,老四嘛,从小就心善,只要这份善一直握着,断不会走歪到哪里去。”
高金花摇摇头,又叹:“哎,你想得太简单……要操心的事多得去了。”
听出她的语气里难得有些沮丧,蔡光辉问:“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孩子们出什么事了?”
许是今晚听到了太多别人的家事,许是有些话憋心里太久想找个出口,高金花有了些许倾诉的欲望,她垂眸盯着摇晃的火苗,声音低下来:“前阵子,我那二女婿……前二女婿来找我谈了谈话。”
“前二女婿……?”蔡光辉抓住字眼,直接问,“老二和他分了?”
“嗯,有一段时间了。”
蔡光辉有些意外:“那么突然……什么原因啊?”
高金花低声喃喃:“老二说是两人性格不合,生活习惯不合,和平分开。”
“那你女婿来找你谈什么?”
“向我道歉,为伤了老二的心道歉,为不知会我一声就做了离婚的决定道歉。”
蔡光辉更惊讶了:“天,他们离婚不告诉你一声?那你不得气得突突叫?”
他会这么说,不单单是因为知道高金花的喜恶,更多是因为他同为父母,知道孩子哪些无心之举会让他们伤心难受。
果然,高金花杏眸圆睁,像找到统一战线的战友,连连点头。
“对!那天老二突然拉着行李回来,还给我嬉皮笑脸,说‘亲爱的妈妈我离婚啦’!”她掐着嗓子学游虞的语气,下一秒变回自己微哑的嗓音,“哇噻,差点儿把我当场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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