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战场上的事情托付你了。”花河拍拍乌罗的肩膀,这壮硕的柔北汉子坚毅点头。
乌罗憨笑道:“趁你在长安的时候我要多练练摔跤,回来肯定赢了你。”
小兰王嘁道:“怎么可能,你等着吧。”
“都回去吧,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小狼崽再次挥别部落,三人纵马离去,消失在草原的边界。
裙带岭到长安路途遥远,三人赶到城内已是深夜,趁城门下钥前找到旅店投宿。
霍将军和小兰王两位尊贵的爷在此,自然由铁图跑前跑后伺候,好巧不巧,旅店只剩下两间房。
“那个…我们今晚怎么住?”铁图小心试探道。这几天他们二人的关系让人看不明白,不像前几日冷淡,小狼崽一口一句常宁兄,却也不像从前亲密,什么事情都要凑到一起。就好像回到最初,用一个词形容“相敬如宾”。
花河嘬牙花子,瞪了铁图一眼。
“啊,那咱们俩住。”铁图了然,递了另一间房钥匙给霍将军。紫豪在霍将军脚边追着自己的尾巴咬,转圈圈。
花河看着紫豪憨样,扑哧乐了。
“常宁兄,小崽子给你了,帮我带一下。”言毕拿起另一个钥匙,转身上楼。
霍将军淡淡应下,抱着小崽子进了另一间房。
夜晚,铁图睡得安稳,月色银白,从窗栏倾泻而入,如水漫镜台。花河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梦里一阵腥红,他看见父王母后,铁图乌罗,都在大新的铁骑下丧命,繁荣似锦的柔北部落顷刻间毁于一旦。
少年捂着慌乱的心口,挣扎从床上下来,一把推开阳台的木门,站到栏杆边上,大口呼吸着夜晚微凉的空气,企图赶走梦中挥之不去的血腥。
“做噩梦了?”低沉的男声从身旁传来,花河吓了一跳,抬头看时,这见霍渊站在隔壁的阳台,靠着栏杆,半身隐于黑暗,半身沐浴月光,看不清神情,将军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
“哈,”花河尴尬揉揉头发,“常宁兄睡不着吗?”
“嗯。”
沉默片刻,将军又问:“梦见什么了?”
花河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将军他的恐惧,哪有还未开战,主将先怯,竟怕到夜间噩梦的地步,好不丢脸。
“不说也没事。”霍渊体贴道。
于是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这里的夜空不如裙带岭美,只是月亮大的吓人,高悬穹顶。
“紫豪睡了?”花河打破沉默。
“一回来就睡了。”霍渊答。
……
……
又是无言,谁也没有回去,将军就这么站在月色中,既像是刻意陪着他又不像。
终于,小兰王叹气道:“我梦见柔北被宇文恪灭了,父王母后……他们都死了,血流一地,裙带岭的溪水都被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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