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已经知错了,快别念了,今日若知道那凶徒这般厉害,早使人报案了,儿子也没想到陈驸马一个儒生,竟养了江湖门客啊!”
公孙先生却是心中一动,插话道:“那杀手,是江湖人?”
“不错,我师从金头太岁,我师兄是白面判官柳青,他一口就喝破了我的师门。”
正是此时,打外头来了通传,竟是展昭打均州回来了。
“展护卫,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可有找到证据?”
展昭却很疑惑为何黎兄会在此,可见黎大人也在堂中,他不好多问,只对公孙先生说:“幸不辱命。”
“好,咱们快快去前堂,包大人正在审案。”
两人离去,黎爹说够了儿子,便也去旁听此案,只留大儿子在里间休息。
黎望这奔忙了一日,他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刚要躺一会儿,白五爷就出现了。
“还真是你,你怎么跑开封府来了?不过也好,省得我去你家找你了。”白玉堂点亮旁边的蜡烛,轻咦出声,“你怎么了,怎么一副瘟鸡模样?又跟人动手了?”
“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五爷坐在一旁,手上倒是好心地递了温水过去:“不能,谁让你逞强的,看五爷大败展昭不愉快吗?你可放心吧,那陈世美这回铁定得被问罪。”
“你们找到证据了?”
“那是自然,还多亏了五爷我呢,若真是那傻大个展昭一人独去,说不定就被那县官诓了去,你可知那陈世美竟买通了当地县官吗?”
……黎望一脸我不信的表情,展昭多精明啊,怎么可能轻易被骗,定是五爷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呢。
“那你们从县官那里得到了什么?”
“口讯,以及当年为陈世美作保的两个秀才,你说巧不巧,那其中一老秀才竟姓秦,是他的老岳父。可秦秀才已经老死,另一个就是这县官了,他后来考取举人,在当地做了县官,如此才会给陈世美大行方便,宁可不要状元政绩,也要攀附权贵。”
这倒也说得通:“你们,不会把人抓来了吧?”
“自然,甚至还带了作保的几个乡邻里正,秦香莲在家乡素有贤妇之名,乡邻都很愿意替她作证的。”
黎望心想不能够吧:“五爷你不会给了钱吧?”
“一点小钱,请人入京的路费罢了,不值一提。”
……不愧是你,五爷。
“那字迹呢?有没有他考取童生试或者院试的案卷,我记得都会封存在县衙或者考试院里,你可有带回来?”
其实有人证和口供,已经完全足够扳倒陈世美了,但这字迹是黎知常特意提点他的,五爷心想就几张轻飘飘的纸,带回来也不重,便顺手带了回来。
“喏,都在这儿了。”
黎望便打开看了看,陈世美考取童生试的时候,看得出笔法还很稚嫩,写得只能说还算入眼,但参加院试,看年龄已经弱冠,笔法已然有迹可循,若能比对陈世美得状元时的笔迹,应该没有多大出入。
“你这什么表情,好似要去作奸犯科一样?”
……五爷你不会说话,真的可以不说。
黎望压了压心口的气,这才道:“五爷,想不想听一些实话?”
“什么实话?”
“陈世美是个狼心狗肺、欲杀妻灭子的负心汉狗杂种,他若是死了,那是罪有应得,但你知道他若是被定罪,秦香莲母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五爷是不喜俗事,但并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这般一提醒,他立刻脸色不好起来:“你怎么好端端提这个!我本来还准备去吃酒快活一下的。”
“看来五爷你也想到了,本朝以孝治天下,陈世美不问父母丧事,不告知父母再度娶亲,是为大不孝,可同样的,这套理论也适用于冬哥和春妹。”
白五爷只觉得心中发堵:“那你说怎么办?大不了五爷资助他们生活,或者帮她们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就是了。”
“那也得他们愿意,若是让你改换姓名,你愿意吗?”
不愿意,他白玉堂行得正坐得直,凭何为了个烂人去改名!
“你也知流言积毁销骨,虽然他们母子占了公理二字,可世俗的眼光总是会苛责女子,我不多说,五爷你能猜到会怎么说,对不对?”
左不过是说秦香莲狠心刻薄,不堪为妇,又说连累孩子,让陈家蒙羞之类。明明做错事情的是男子,承受苦楚的却多是女子。
这何其不公啊,秦香莲既有这等魄力状告那负心渣男,黎望不介意帮上一把,反正帮都帮了,不如直接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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