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但以后即便养好了,也只可缓行,无法奔跑骑马,阴雨天剧痛,一生如此。且……且他这寒气已侵入心脉,寿命大减。&rdo;
&ldo;知道了,下去吧。煎药拿来。&rdo;轩辕弈听完整个结果,语气都没有什么波澜,他漆黑的眸子盯着花臣看,笑了起来。小叔,你说的没错,你果真活不过我。
花臣醒来的时候是在深夜,他躺在暖和的被子里,身上未穿衣物,身上却暖融融的。他方想起身动了动腿,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膝盖传来,像那处的骨头被生生掰成两段一般,他哼了一声,没叫出来,却再也不敢动了。
&ldo;醒了?&rdo;稚嫩冰冷的声音响起,很快屋子里亮起烛灯,靠墙的椅子上,轩辕弈正坐着。
他见花臣不说话,脸上泛起无害的笑意:&ldo;你说要是父皇知道,他苦心养了你的腿多年,终于见好,如今被我毁于一旦,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骂我?&rdo;
花臣还是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更苦了。
&ldo;你出宫去吧。你那些破事我不想再管了。花臣,我的小叔,你我死生不复相见。&rdo;
圣旨很快下达,废除花臣摄政王一职,贬为庶民。解散李家军,重整兵部。
花臣出宫那日,李澜笙来接他,从黑等到天亮,没看到他从里面出来。
可轩辕弈给的话却是已经出宫,不知去向。
李澜笙终于明白,是花臣不想见他。
熹微的晨光里,一个墨衣男人走在路上,他步履蹒跚,有双出尘绝艳的桃花眼,却有着与他那双眼睛毫不相称的冷漠疏离。
终于,男人的步伐在一处楼前停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楼身是上好的黄檀木,在多年风雨里,终于布满裂痕,上下三层,柱身精雕花木,却已经模糊得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在往上三个暗金大字&ldo;倾城阁&rdo;。
他回来了,他想。他终于回来了。在经年累月中,他终于站在这里,一无所有的。
他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他记忆中的半分模样,还简陋了许多,可里面却很吵,倾城阁的早上极少这样吵闹,这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早晨。
他想,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就寻着声音过去。近处是几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是朝廷招募的新兵,正在围着一个人刁难,花臣走近一看,那个人居然是宁霜!
&ldo;我们大老远过来,只这片刻有功夫。我不管你那些说辞,也不找他们新址,你是这儿的人,就得把我们伺候好了。&rdo;
那四五个人扯着宁霜不让他走,宁霜抵触了一阵,竟点头答应了。
花臣忙走了过去质问他:&ldo;你干什么!你这样对得起李怀恩吗?&rdo;
宁霜听见这个名字先是一愣,仿佛隔了千年万年朝花臣看过来,他说:&ldo;战乱早就平息了,他没来找我。所以,我想去找他。&rdo;
……
花臣缄默了一阵:&ldo;那七夫人他们呢?&rdo;
&ldo;选了新址,搬迁去南城了。&rdo;
&ldo;那你为何不跟着去?&rdo;
宁霜奇怪地看了花臣一眼:&ldo;我还要等他。&rdo;
那几个人似是不满被打搅了这么一阵,前面那个离花臣最近的推了他一把,恶狠狠道:&ldo;你谁啊!&rdo;
谁知这一推,花臣披风上道兜帽滑落下来,露出一张倾城绝艳的脸来,几人视线凝在他脸上,愣住了。
花臣冷笑一声,将宁霜推了出去,道:&ldo;李怀恩是为救李澜笙才死的,万箭穿心。这条命,我还给你。&rdo;
宁霜还没反应过来,花臣就扯着其中一个人往里面走,后面几个人不怀好意地跟了上去,啧啧称赞:&ldo;美人儿,还是你识时务。&rdo;
房间的门根本没有关,里面很快传出撕扯衣服的声音,宁霜吓了一跳,忙从倾城阁跑了出去。
外面难得的艳阳高照,明媚得不像清晨的日光。宁霜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跑,他从没去过皇宫,不知道该怎么去。但很快,迎面走过来一人,穿着平常布衣,却掩不住一身肃杀之气。宁霜凝神看过去,那是李澜笙!
他跑了过去,猛地扯住李澜笙的袖子:&ldo;倾城阁,去救他!&rdo;
李澜笙顿了一瞬,忙飞奔起来,百来米的路,他跑得心惊肉跳。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终于到了,李澜笙夺门而入,就听见楼上的吵闹哄笑声,周围都静的可怕。
花臣!李澜笙不敢想里面在干什么,他握紧了从不离身的长戟,冲上楼去,冲进那间房中,眼中登时一片血红,正在大笑的几个新兵瞬间倒在地上,抽搐着断气,李澜笙才顺着那几具尸体看到床上,看到那人寸缕未着的身子,对上那人波澜不惊的眼。
李澜笙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在花臣脸上,他手抖得厉害,全身都不住颤栗,仿若心死。
李澜笙打人的力气向来不小,花臣嘴角渗出血来,却冷笑一声:&ldo;呵,我花臣,就是这么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rdo;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具温热的身体抱住,男人力气很大,紧紧攀附上来,牢牢把他固定在怀里,花臣愣了愣,侧目看向旁边之人,只觉他的双肩微微颤抖。
男人的声音哑的厉害,却吐字清晰,他说:&ldo;花臣,都结束了,我带你回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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