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一死?就查清了私妓案,只怕圣人会?疑心殿下。”
李牧澜从容而笃定:“孤未做的事,怎么都?不会?查到东宫去,李太公且安心,来日,孤会?呈请阿爹,求娶李太公孙女入东宫。”
大理寺卿收起思绪,再?磕一头:“陛下明鉴,老臣确实不知豫王为何突然身死?,不过口?供账册都?是?两日之前得到的,老臣费了一些,豫王……之死?,其中很?难说没有畏罪自杀的嫌弃啊。”
说来说去,这一堆的案子是?原来越复杂了,皇帝听?得头痛,也不想去掀开那藏着一床虱子的被子。
“罢了,此事你与成卿一道再?行复核,半月后不管如何都?要结案,至于李静岸,弑杀亲父,查清无误之后,午门?斩首。”
不管是?太子还是?李持月,皇帝都?不想跟他们明火执仗地对干,自己只要好好享受,等?他享尽供奉驾鹤西去之后,管它身后洪水滔天。
这回他也有心放过,既然解释清楚了,李牧澜在这件事上自然就过去了,只是?罪责仍有,这段时日是?要在东宫自省了。
安排完这些事,皇帝就累了,和李持月用完膳之后,就去了内殿休息。
李持月出了紫宸殿,似有所觉,回头看去,上官峤就跟在身后。
“许久未见?公主,一切可还安好?”
李持月看着他:“老师不是?见?到了,被人刺杀,碰到了头,有些事请教,老师可愿去集贤殿一叙?”
她未说明什么事,却又点了集贤殿,上官峤滋味莫名,但二人已心照不宣地不再?提旧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他又恢复了从前玉面佛的样子,“公主先请。”
集贤殿中,李持月正准备开口?,头又一阵阵地疼,其实不只是?头,她全身都?痛,从楼梯上滚下来属实是?困傻了才会?用的法子。
可这件事她自己不做,秋祝春信她们都?不可能动手。
见?她皱眉抿唇强自压抑的样子,上官峤又不忍了,他抬手想碰,又未真的碰上,“现?在还疼?”
“疼的……”李持月想捂住头,上官峤担心她碰到伤口?,把她的手拉住,心跳在两个人坐下,几?句话之间,逐渐加快。
李持月被他牵住了手,脸皮有点烫,不自觉就避开了他的眼睛,但能感觉到,上官峤一直在她脸上……
“解了让臣看看?”他说话声轻得像怕惊动鸿毛,柔得不可思议。
李持月点头,然后脸就被捧住了,不得不仰高了一点,入目是?一折俊秀的下巴,上官峤手上的薄茧轻擦在公主细腻的面皮上,惹得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像天上的星子一样亮。
但手很?快就离开了,他去解了李持月额上的云绢。
公主爱俏得很?,受伤了不愿意让人瞧见?纱布,云绢上绣着花鸟和珠宝,华贵又漂亮,若是?再?戴久一点,怕是?会?引起明都?贵女夫人们的争相效仿。
上官峤眼里却无这些俗物,他又松了几?层纱布,就看到了雪白的额头上极突兀的一道伤口?,又红又紫,一看就是?就是?撞出来的。
分明见?过不少比这严重得多的伤口?,可一瞧见?李持月头上的,上官峤还是?觉得刺痛了一下,公主娇贵长到这么大,突然撞了这么狠的一下,该多疼啊。
“臣随身带了伤药,是?师父跟一个到处行医的大夫要的方子,涂上好得也快……”
话还没完,李持月就说:“那你给?我涂一涂吧。”
见?她应得这么干脆,上官峤胸膛鼓噪着说不清的情绪,从袖中取出了药瓶。
不一会?儿,伤口?被帕子轻轻擦拭过一阵,又涂上了新的药膏。
李持月看了一下他认真上药的神色,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又唤起了一点不算久远的记忆,她的视线忍不住滑到他的唇上,又瞥到一边去,暗自咬着下唇的内侧。
很?快,上官峤就重新替她包扎好了,那漂亮的云绢也系了回去。
李持月莫名就喊了一句:“老师……”
“若是?我师父在,定然会?说裹些香灰就好了,虽能止血,却也不干净。”上官峤说笑,似乎这样,才能忽略那些翻飞的遐思。
李持月坐正了身子,两个人的距离又拉开,低头有点纠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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